“如果沒有，我還……”
“沒有了。”
他的不耐煩，幾乎要將阮夢徹底擊穿。
人本身就是有自我保護機制的，在太傷心的時候，大腦就會開始矇蔽你、欺騙你。心裡空了一大片，阮夢剎那間便冷靜了下來。
不就是裝作滿不在乎，她從小學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很擅長了啊。於是，漠然瞬間包裹全身，她揚起唇角，勾出了一個雖略顯僵硬卻也算得體的笑容：
“我還有事，就先走了。祝你們看得愉快，向小姐，”
阮夢不允許自己避開，視線便堅定地釘在了餘意的面上：
“……餘先生。”
三個字吐出口，像是怕自己撐不下，根本不等他們的回應，她當即轉頭離開。
「餘、先、生？」
盯著阮夢冷漠轉身走遠的身影，餘意臉色當即沉得彷彿要吃人似的。
完全忘了明明是自己在氣急之下叫出「阮小姐」在先，他只恨不得立刻把阮夢抓回來，狠狠扣住她的下頜，逼她把這三個字盡數吞回去才好。
“現在是什麼情況啊？你們吵架啦？”
被「阮小姐」和「餘先生」的交流弄得一頭霧水的向楚撓了撓頸後，費解地問：
“可是小北哥講說，你很快就要結婚了，我這才著急忙慌趕回來的。”
“結婚？”
餘意聞言哼笑一聲，話雖說得諷刺，可語氣裡卻滿滿都是無奈：
“那也得等你「阮夢姐姐」拯救完世界，肯賞臉空出點時間給我才行啊。”
“求人啊？那你剛剛還那麼冷淡，那麼兇。”
向楚忍不住吐槽，卻被餘意掃了一眼：
“大人的事兒，小孩兒少管。”
明明只是看了個攝影展，甚至都才剛剛走過一半，可回程的車上，陳楚一和阮夢卻皆覺得精疲力竭。沉默蔓延進了每一寸空氣中，兩個人神色懨懨，一路上竟沒有人講過哪怕一句話。
連午飯都懶得吃，她們各自回家，而後，不約而同地蒙頭睡了整整一個下午。
阮夢完全是被餓醒的。
揉著空空的肚皮，她趴在本就空蕩蕩的冰箱裡找了半天，卻只翻出了一堆不是黴變，就是過期的食品。將這些黏糊糊，惡心極了的東西全部掃進垃圾桶，阮夢連連感嘆：
“我這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啊。”
又一次窩在了沙發上，阮夢的視線在開放式廚房裡徘徊了一圈又一圈，突然想起了，曾幾何時，餘意站在灶邊，動作熟練地為她烹飪出一桌聖誕大餐的樣子，好不容易平息了些許的情緒再次翻湧，眼淚忽而又漫了上來。
只是還沒來得及徹底陷入難過裡，手機突然「嗡嗡」地震了起來。電話接起，陳楚一的聲音傳了出來：
“我叫的外賣到了，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？”
門開啟的瞬間，兩人一見到對方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紅腫雙眼，便都「噗嗤」笑了出來，原本想要謅個理由遮掩的心思，瞬間蕩然無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