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聽懂了麼?”
“不懂才問你,你……”叢靜不知如何組織措辭。一個學中文的,竟在這上面犯了難。
遊子遇說:“我爺爺當年下海,賺的錢並不幹淨。他是個很心狠的人,也就是靠這點,發了家。後來他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了,他才回c市,洗白自己。”
兩個人杯中空了,他倒滿,繼續說:“但他的子孫輩,都繼承了他這種風格,利益大於人情。很多人的結合,沒有感情基礎,我父母就是。我和我家關系很差,我母親去世後,可以說水火不容。”他苦笑了下,“這種家庭,我寧肯不要。”
他說得粗略,叢靜無法透過想象補充細節,可光這麼聽著,就已足夠心疼。
她摸摸他的頭,像摸小狗,“這麼多年,辛苦了。”
遊子遇說:“有得有失,其實也沒什麼,至少經濟上,他們從來沒虧待我過。”
“那你以後呢?”
“那天從酒店回去,我搬出來了,我父親被我氣到了,停了我的卡。我現在給何卉鳳打工,以後的事……以後再說吧。”
他本身就沒什麼人生規劃,有一天混一天。
“打工”這兩個字,實在不符合他的人設。叢靜忍俊不禁。
“笑什麼?”
叢靜說:“笑你從魔仙堡出來,落難到人間。”
遊子遇彈了下她的額頭,“胡謅亂道。”
叢靜淺笑晏晏,和他碰杯,“敬自由,敬獨立,敬未知的未來。”
“敬你。”遊子遇眼底溫柔得不行,酒入喉,甘甜生香。
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,明明遊子遇說,會盯著她,結果兩個人把剩下的酒都喝完了。
叢靜頭有點暈,她自沙發上滑落,坐在地上,手撐著腦袋,往嘴裡塞著零食。
細白的腕子上,那抹紅黃格外顯眼。
遊子遇誘導地問她:“知道我屬什麼嗎?”
他比她大一歲,所以是:“鼠。”
“從屬相上來看,牛和鼠二者互為六合,合之互旺對方運勢,乃為大吉,極佳之配。所以我們倆,是天作之合。”
叢靜腦子暈乎,但還能轉:“夢寧和我同年的,她也屬牛。”
遊子遇被氣笑了,“我喜歡你,又不喜歡她。”
“嗯,我也喜歡你。”
兩個人都怔住了。整個世界都安靜了。有心跳的鼓譟聲,不知道是誰的。
叢靜遲鈍地反應過來,亡羊補牢:“我也喜歡夢寧,曲老師他們。”
“你再說一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