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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3 你可以做公主,而我只想尋一把利劍 (1 / 5)

chapter 3 你可以做公主,而我只想尋一把利劍

擔心事情辦不妥,法院的電話打完的晚上,翁如晤又單獨去了一次將軍山下的別墅。法式田園風的沙發原本溫馨,姑姑端著茶過來時,身上也有散不去的黴味。陰雨天沒拉窗簾,將軍山隱於霧中,霧濛濛的大片灰綠像猜不透的人心。外面的雨沒停,她撐著傘來卻擺脫不掉身上陰沉濕透的感覺,這場要錢的硬仗彷彿真的和她有關。 扶著助聽器在小桌子前複習功課的麥耘恆就在眼前浮現,耳朵惡化下去,高考會受影響,他可能一隻耳朵失聰,人生還沒開始就先關上一扇門。 這不行。 跳脫身份的翁如晤毫不怯場,大不了被趕出去,反正不是她自己,不丟人。姑姑給泡了茶,那這賬就有轉機,實在不行還能發動媽媽飛過來幫忙。但幾個來回她就懂了,老賴爸爸在國外的電話被新妻子截斷了,小姨身份無從查證,轉賬記錄爸爸偷偷發給麥耘恆了,姑姑被爸爸也欠了債,六十萬也不夠敵還。 這麼大的別墅,但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。 原本翁如晤拿出了曹七巧的架勢,想用20塊錢的鐲子擼到胳膊,撩出一副撕破臉的醜惡。但她看著姑姑,反而很難生氣了。樓梯探出一張八九歲男孩的臉,怯生生地看著她。將心比心地想想這位女人,也沒有壞到骨子裡。 “我也……不是什麼壞人。但作為我只是個公務員考試講師,工資不高,到現在都沒結婚。” 她還在騙。還好聲音有優勢,沒那麼好聽但很有穿透力,主角是真的做不了,但惡角簡直是天生的。 “法律途徑事小,你在高校上班,我可以去論壇發帖,去學校舉報你的。拿別人的錢,傷天害理啊。” “他還欠我的錢沒還,在國外做老賴,我管他兒子幹嘛,我也有兒子要養!” “你的兒子還有你,但他什麼都沒有了。他被拋棄,被排擠,再失去聽覺之後呢?他會看不到這個世界的善意,因為最親近的人拋棄他,逐漸也會被人疏遠,沒有人願意觸碰他。第一個人給了,其他人就會推一把,就會變成這個人的絕症。你現在做的就是推一把,你希望你的兒子也遭遇這樣的事嗎?” 話份量都不重,完全沒有三十歲以上的潑辣,色厲內荏。但聲音…

擔心事情辦不妥,法院的電話打完的晚上,翁如晤又單獨去了一次將軍山下的別墅。法式田園風的沙發原本溫馨,姑姑端著茶過來時,身上也有散不去的黴味。陰雨天沒拉窗簾,將軍山隱於霧中,霧濛濛的大片灰綠像猜不透的人心。外面的雨沒停,她撐著傘來卻擺脫不掉身上陰沉濕透的感覺,這場要錢的硬仗彷彿真的和她有關。

扶著助聽器在小桌子前複習功課的麥耘恆就在眼前浮現,耳朵惡化下去,高考會受影響,他可能一隻耳朵失聰,人生還沒開始就先關上一扇門。

這不行。

跳脫身份的翁如晤毫不怯場,大不了被趕出去,反正不是她自己,不丟人。姑姑給泡了茶,那這賬就有轉機,實在不行還能發動媽媽飛過來幫忙。但幾個來回她就懂了,老賴爸爸在國外的電話被新妻子截斷了,小姨身份無從查證,轉賬記錄爸爸偷偷發給麥耘恆了,姑姑被爸爸也欠了債,六十萬也不夠敵還。

這麼大的別墅,但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。

原本翁如晤拿出了曹七巧的架勢,想用 20 塊錢的鐲子擼到胳膊,撩出一副撕破臉的醜惡。但她看著姑姑,反而很難生氣了。樓梯探出一張八九歲男孩的臉,怯生生地看著她。將心比心地想想這位女人,也沒有壞到骨子裡。

“我也……不是什麼壞人。但作為我只是個公務員考試講師,工資不高,到現在都沒結婚。”

她還在騙。還好聲音有優勢,沒那麼好聽但很有穿透力,主角是真的做不了,但惡角簡直是天生的。

“法律途徑事小,你在高校上班,我可以去論壇發帖,去學校舉報你的。拿別人的錢,傷天害理啊。”

“他還欠我的錢沒還,在國外做老賴,我管他兒子幹嘛,我也有兒子要養!”

“你的兒子還有你,但他什麼都沒有了。他被拋棄,被排擠,再失去聽覺之後呢?他會看不到這個世界的善意,因為最親近的人拋棄他,逐漸也會被人疏遠,沒有人願意觸碰他。第一個人給了,其他人就會推一把,就會變成這個人的絕症。你現在做的就是推一把,你希望你的兒子也遭遇這樣的事嗎?”

話份量都不重,完全沒有三十歲以上的潑辣,色厲內荏。但聲音厚又夾著腔調,說到最後,她真心在難過,彷彿麥耘恆那件濕濕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。姑姑的臉色逐漸變暗,沒找到反駁的藉口,似有動容。有媽媽在背後做法律支援,翁如晤底氣十足:“法院判決之前都能調解,轉賬來了,我們立刻撤銷起訴,我外甥的手術耽誤不起,如果您的兒子有耳疾,不治療就會永久失聰……你也是媽媽,將心比心吧。”

走出門時翁如晤並沒有完全開心,無論成功與否,她似乎把雨轉嫁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。

六十萬到賬之後,翁如晤握著手機看了又看,放下手機露出坐在面前的麥耘恆,四目相對時他說了句“謝謝”,她表情沒變,還沒清自己做的事不是好事。

面前的男孩察覺到她的表情,也沒多問,小心翼翼地說了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
翁如晤開啟 yy 語音和 5sing,裡面塞滿了留言。“姐姐怎麼不發歌了”“好久沒有見到姐姐了,論壇也不登入了嗎”“踩踩,等姐姐回歸”“好久沒有一起走本了”,每一句都讓她很落寞。面對現實可能比她想象的複雜,畢業的一年,她白天在教課,晚上複習考研,現在還學會了用網配的經驗騙人……

也許是因為她也在人生谷底,豁出去了想要拉別人一把,雖然不知道做得對不對,至少讓她發現生活就像味道怪異的蛋糕,吃下去了,旁人看來至少在吃蛋糕,但變質了發黴了或者幹脆沒有味道,她手裡這塊蛋糕還捨不得丟。

她突然翻到師父的一條留言:“網路大電影,感興趣嗎?兩句詞,來上海,機會難得。”

是十三天前。她急匆匆地回答:“我願意,老師,還能試音嗎?”

雖然只有兩句詞,但好幾個人在錄音棚對著 u87 站了四個小時,她的配音的確被選上了。被選上的理由是,藍發女孩在說出臺詞之前抿了一下嘴唇,只有她發現了。走出錄音棚翁如晤滿身的力氣,夢想像在她後背開了兩個洞,插上什麼翅膀都能起飛。

猛地想起麥耘恆的手術,翁如晤改簽時古怪地閃過一個念頭——不是陌生人嗎?她怎麼這麼上心?

趕回來的翁如晤先到醫院,麥耘恆靠在床上閉著眼,旁邊都有家屬陪同,還有女孩不停叫媽媽,他並未睡著,也並沒有對來訪者抱有期待。翁如晤靜靜地靠過去幫他拉好簾子,用手碰了碰他的被子,很輕;他還是醒了。手術的錢還回來了,沒有親戚來探望他。

手機也很安靜,沒人關心。麥耘恆目光落在她身上,完全不在意這些;光線從背後來,眼底的神采是月光洩密的,他很開心。

這男孩有一點好,不會口是心非,眼神偶爾比語言更清晰地表達想法。翁如晤從紙袋裡拿出果汁:“我買的鮮榨,猜你不能嚼東西,喝一點可以吧?”

看起來他……還挺喜歡。兩個果汁他挑了橙子,給她留了鳳梨——鳳梨不在當季,更貴。翁如晤坐在床邊比他矮一頭,旁邊的家屬進進出出,抱怨和低聲爭吵的聲音沒停。護士來拔吊針,對著一屋子的老人和小孩的提問有些疲憊,到了她們表情和緩了些:“你們同學關系還挺好的。”

翁如晤眨了眨眼,老師做累了,同學關系也不錯,她紮了個低馬尾還在辦公室換掉了皮鞋,此刻的運動鞋牛仔褲不要太舒適,只要能從教案和考研試題裡短暫逃出來,還能配音,消毒水的味道都親切。麥耘恒指了指外面,吊針打完,他的夜晚自由了。兩個人躡手躡腳到醫院找長椅,尋覓一圈只能坐在沒人走的後門臺階,夜色涼如水,剛坐下翁如晤就打了個噴嚏。

身上多了件暖和的衣服,是麥耘恆的校服。現在她更像個逃課學生了,麥耘恆好像很想聊天,忍不住用嗓子低聲說了兩句:“我們能說說話嗎?但我耳鼓聲音……有點大。”

“那我們在手機上打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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