繞了三分之二的密室,翁如晤在玻璃房找到了麥耘恆,幾個人傳來的交談很像……撒嬌。翁如晤鬆了口氣——還好,也不是完全不會交朋友。
有女孩發現她:“啊,老師,小心變喪屍!”
幾個人抬腿就想逃。翁如晤心想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曖昧,快走兩步用力拍了一把麥耘恆的屁股:“該喊就喊!”
手的觸感……麥耘恆原地躥了半尺高,僵硬兩秒,少年老成的男孩終於冒出了成年男性毫無靈魂的開腔:“額啊啊,嚇死我啦!”
“入戲!”
“額啊啊啊啊——!額——嗷——”
周圍的女孩都被逗笑了,翁如晤異常嚴肅,給女孩也來了兩句:“不許笑!入戲!”
上課不好好上課,來了就好好學習,休想在老子的課上什麼都沒學會。連男帶女三個喪屍向前走去,燈光頻閃,翁如晤非常滿意,聲音雖然稚嫩發音位置也不太對,但開啟自己是第一步,而且黑暗環境裡大家真聽話。四位老師數著人數拿著對講機傳話:“你那邊還剩幾個?”
“全軍覆沒了。”
“快點送來我這邊喝茶淨化。”
三十幾個人在眼前亂竄,似乎都開啟了自己。郭寅也被學生感染,平時社恐到不敢和人打交道,黑了燈就跟進了錄音棚一樣,羞恥心都藏在黑暗裡,用頭腔發出了十幾種不同的聲音,聽到最後翁如晤都震驚了——誰把火警電閘拉了?
郭寅在黑暗中鼓掌:“加油,不必擔心喊出的聲音難聽,先開啟自己,做任務的時候可以發出任何聲音……”
說真的,很吵,吵得腦仁疼。但翁如晤喜歡這種自由的尚未雕琢的聲音,這群初學者剛剛尋覓到樂趣,就把這種好奇和期待反饋了回來。輪到她坐在“茶莊”倒茶,前來的學生好奇地看著她,她信念感極強:“進了這門就是我法陣裡的人。看到眼前的茶了嗎?這鎮上沒有人氣,喝我的茶暖暖身子。別怕,你看這茶茶湯澄澈香氣四溢,喝了它就可以消除大部分災禍。”
面前的學生在笑。翁如晤特別嚴肅,還在戲裡:“注意你們的身份,最好聽我的話,我是這鎮子上唯一能消災的人。”
好在學生們……特別配合。麥耘恆也來乖乖喝茶,還不死心地打聽:“我已經乖乖喝茶了,這位師父有獎勵給我嗎?”
翁如晤捏緊了拳頭,給了麥耘恆一張貼紙。
即便集體活動,麥耘恆也是獨自作戰的男人,因為沉著冷靜,有女孩喜歡跟著他。他很淡漠,但黑暗中看不清神情,粗線條的女孩在喊:“恆恆同學你在哪,我們找到貼紙了!”
恆恆同學?翁如晤在遠處聽到了,很好,這麼快就打成一片了,果然帥哥的臉和氣質是最好的團魂!
臨近課程結束,徐憲忽然改動機制:還有最後五分鐘,拿好貼紙,保護好你們的老師準備逃脫,只有一位老師可以在最後時刻逃出生天!”
他們學生們很快領會,自己身上貼紙越多越好,以及保全老師。學生們有感情,要麼找到自己的老師,要麼找到剛才幫助過他們的人,麥耘恆在遠處,有女孩靠在他身邊。他的手很禮貌,護住大家在頻閃的光裡找方向,還主動等在最後讓大家先走。翁如晤也沒動,額頭又腫又燙,而她動不了的原因是——腳上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。
被勾住有點痛,還有衣料的牽扯,想必是藤蔓之類的道具……這密室陷阱這麼多這麼專業,怎麼能倒閉呢!
這下好了,她肯定贏不了。其他人帶著學生先走,還有學生停在旁邊問:“老師你沒事吧,怎麼不走?”
沒人顧得上低頭看她的腳踝。翁如晤也沒解釋:“先走,注意安全。”
讓其他人先出去,等完全下課了開燈就能慢慢解開了,有對講機就不會不安全,她還有朋友。但她在恐怖的音樂裡又害怕又想笑,看似自由,實際隨時踏進拖慢進度的陷阱裡,這不就是她的人生嗎?
有人彎下腰去摸她的腳踝。這熟悉的手指抓握的感覺……讓她在漆黑的環境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燈光明滅很快,他摸著藤蔓的方向在拆,手指墊在腳踝面板之外,以防道具擦傷她。而那雙手的觸感令她無所適從,身體裡有一股奇怪的羞恥慢慢攀升,心跳咚咚,就在其他人從身邊跑過時偷偷漫上她的身體,像濕冷的水……比之前感受過的任何擁抱和觸碰都強烈。麥耘恆站起身:“好了。”
“快走,遊戲要輸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