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西差點兒甩飛,但被梁淙摁住了,周傾眼裡閃過驚訝,然後是沒有消解的怒意。
他漫不經心問:“電影好看嗎?”
“你怎麼跟著我?”周傾大腦飛速回想,他要麼是在電影院和她碰到了,要麼跟了她一路,後者的可能性更大。
想到自己吃飯逛街看電影,一直有個人注視著自己。要是陌生人,周傾都要打哆嗦了。
“全中國960萬平方公裡,你管我在哪站著?”
周傾心說,你想站哪就站哪,有本事怎麼不去珠穆朗瑪峰上站著去呢?你還可以去酒店門口站著,當門童多掙一份錢。
她把自己的刻薄壓在心底,沒說出來,刨去工作上的交集,吵架之後一個出走一個追著,再鬥兩句嘴,簡直像談戀愛。
梁淙看她的眼神,知道她在想什麼,更瞭解她的憤怒。
“周傾。”他突然目光輕柔看她,看她被風吹紅的鼻頭,“怎麼還委屈哭了?”
“??”
梁淙拿走了她手裡的東西,環顧四周,從影院裡陸陸續續出來的人很多,見著一男一女站在路中央說話。梁淙不適應別人的打量,“吵架除了發洩怨氣,只會讓我們的關系更差。”
周傾第一次見到如此顛倒黑白的人。
難道不是他先出言不遜的嗎?還汙衊她哭?
梁淙還沒有吃午飯,他點了個套餐,裡麵包含一份甜點。他讓服務生把甜點先端上來。
“你想聊什麼?”
“你把傾虹扯進來,能預測不可控的風險嗎?”他這樣問道,在她睡著的一個多小時裡,他也沒有閑著,眼睛看著她,大腦在飛速運轉,思索給她洗腦的說辭。
“能有什麼風險?”
“我評價一句你父母的事業,你都沒法接受,重新進入大眾視野,外人的評價只會更犀利更不留情面。”梁淙說:“傾虹和颶風的官司,曾讓兩家都陷入醜聞風波。再起波瀾,你不擔心你父母的一世英明被你毀了?”
周傾滿臉不解。
服務生恰好過來,端來一份無花果蛋糕,梁淙接過來,放在周傾面前的餐布上,他記得她喜歡上了這個,上回在周與行的律所吃了好幾塊。所以他點了帶無花果蛋糕的套餐。
周傾沒在意蛋糕,只在意他的話,“我爸爸這一生都為人正直,勤勉善良,沒做過一件喪良心的事兒,我怎麼會毀了他的英名?”真是可笑至極,“也不知道是誰家,收購不成就破壞別人供應鏈,欺負別人孤兒寡母嗎?可惜,我媽媽和我都不是軟柿子!”
梁淙斂下眼睫,微微蹙眉,一句反駁的都沒說,聽她控訴。
他這反應不在周傾的預料之中,周傾略微心虛,到底做那些事的人是梁寶華,不是梁淙。這會兒沖他發牢騷也沒什麼意義。
“你可以駁斥我啊。”她說。
“你愛說什麼就說,我能接受被誤解。”梁淙心平靜氣地道:“做生意是靠腦子,不是靠情懷的,你一心想複興傾虹的生意,就像四||||九年入國軍,晚了一步。”
周傾捏緊了手裡的叉子,她並不承認,倒是想看看他有什麼陰謀詭計。
梁淙說:“周傾,你得承認一個事實。雖然你早就搬出了你爸的辦公室,但你始終活在他的陰影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