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家裡人來了電話,趁他接電話的功夫,周傾偷溜走了。
等她在漆黑的路上走了好遠,還聽見飯店裡那個黑的反光的人說:“誒,人呢?她人呢?”
“是不是去廁所了?”
慢慢找吧,傻叉。
還好她留了個心眼兒,把車停在廠門口,沒人找得到。坐到車裡的周傾又吐了一次,她的手有點兒抖了。
得找個人來接自己,捧著手機翻電話簿。林薇不行,就算她還好好的,周傾也不會帶她來這種場合。
梁淙的電話完全是巧合。
因為她是準備打給周晉仁的。無論她和小叔如何罵對方是廢物,都逃不開他們是血緣至親的事實。這個時候,她也只相信親人。
“喂~~”周傾講電話有點大舌頭,尾音拉得很長,有點兒像呻||||吟,電話那頭的人問她:“你在做什麼?”
“啊……嗯……?”
她這樣鬆弛,越發襯得對方聲音越發緊繃,“你在幹什麼?”
“這麼晚你還沒睡嗎?”
然後周傾似乎聽見梁淙罵了一句很髒的髒話,她慢慢說:“我還在工廠這邊。你找我有事嗎?”
得知梁淙要來找自己,周傾有點意外,她沒再打給別人,開啟天窗,躺在車裡看了會兒星星。
今晚的星星很亮也很多,要是周源在肯定會問她,爸爸變成了哪顆星星,然後她會天馬行空地扯謊。
周傾有時很慶幸,爸爸媽媽給她生了弟弟,更弱小的存在,讓她變成一個更勇敢、更有擔當的人。
不知不覺間她酒意上來,實在沒撐住。
醒來也是嚇了一跳,有人用手敲她的玻璃,逆著光,她只能看到個高大的人形輪廓。但一眼就能認出是誰。
她心放下,解鎖。
梁淙彎腰一探身,把她抱了出來,“你想死嗎?”他問她,手掌撫在她的後背上,另隻手握住她下巴,“你是不是想死?在這睡上了。”
也就周傾喝完酒沒勁兒,被他擺弄得要吐。
她皺皺眉,然後說:“你又想跟我對罵了嗎?你等我醒醒神,準備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