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轉過身來,漫不經心地瞥她,戲謔道:“你自己的事理順了嗎,這又是在上班時間幹私活?”
“我的精力太旺盛了。”周傾幹脆不裝了,“用都用不完。”
梁淙看她一門心思掉進了錢眼兒裡,把水遞給她,又抽了張紙把手指上的水擦幹。
他之前買下的那家戶外品牌的變更手續全都走完了,要在國內物色生産工廠。周傾挺好奇,“你之前不也在東南亞投資了工廠嗎?怎麼不用,成本應該更低吧?”
一些紡織類的輕工業搬出國內,向人力更加便宜的地方轉移,的確降低了成本,但也衍生出了很多問題。
梁淙回看她:“你不知道嗎?”
“我應該知道嗎?”她瞪著大眼好像真的不清楚。
這兩年跟風出去的企業部分回流了,之前跟傾虹解約的品牌又重新簽訂了合同。
海外一些國家的製造水平並不如國內,物流和供應鏈更是不如國內的穩定。一味地降低成本,並不是發展的根本。
蘇荃最近在做裝置半自動化改革,流程更短,效率更高,很成功。
企業在一步一步往更好的方向上發展,當初嘲笑工廠後繼無人,沒想到蘇荃撐起來了。
梁淙名下的公司,中低端自然傾向於選擇低成本的生産線,但是這個戶外品牌他給的是高階定位,技術要求非常高,必須在國內。
周傾聽他說完,點頭表示瞭解,一切都不是問題。同時,她也很敏銳地嗅到了一絲異樣。
要說優質的供應鏈,梁淙背後豈不是有個現成的,但是他偏偏要從外面找。這就很能說明問題。還有他當初從颶風離職,自立門戶,都非常微妙。
颶風內部管理出問題了?還是家族成員之間關系崩盤他被踢出局?
該不會是梁寶華那個老頭兒身體不行了吧?
這麼快嗎?
關於對家的好戲,周傾當然是樂意看熱鬧的,她更希望傾虹走向高勢,然後看著對手破産清算,最後她也充當一下趾高氣昂的“救世主”,其實是趁火打劫。
就算不能實現,想想都覺得美好,周傾的嘴角都帶了些甜美弧度。
“你在想什麼?”旁邊有隻手曲著,輕輕叩著桌面,把周傾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“沒什麼。”周傾看著他,說:“我在想週五那天吃什麼呢,我來請客,你喜歡吃什麼?”
梁淙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,眼神鋒利地審視著她的表情。<101nove.aice。”他久違地叫了聲她的英文名,“你要是學不會喜怒不形於色,就時時刻刻在心裡牢記要低調。”
“有嗎?”周傾摸摸自己的嘴角,她已經很剋制了。
“自己沒意識到嗎,你經常得意忘形。”他頓了頓,“還有——”
“還有?”
還有在床上。梁淙不知道怎麼忽然想起了這種事,可能是這兩天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太多了,被掀起的記憶也開始多了起來。
周傾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,便解釋:“我是很想簽下你這個單,忍不住對你釋放善意。”她對他露出一個笑臉。
但她說的這幾個字,梁淙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