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麼不知會我?”
“最開始的協議是你拿錢我辦事,但我有最高的決策權,對吧?”周傾語氣強硬道,“為什麼要知會你呢?”
“如果我沒記錯,我們後來有過約定,在大的決策上你要跟我商量。”梁淙審視著她。
“你確定是商量,不是向你彙報嗎?”周傾冷笑,“不用猜我都知道,你會完全否決我的想法。”
“你既然知道,為什麼還要這麼做?”
“我的原則是,找到當下最行之有效的辦法,賺到更多的錢,其他人的意見,我一點都不在乎。”
“不在乎?你編造這麼個故事,一旦你有什麼負面,公司形象也跟著受牽連。知道這個行為叫什麼?把自己釘在靶子上,讓競爭對手打。”
他真放開了說,是極盡挖諷的本能:“你防備我過頭了,著急給自己留後手,不惜用這麼難看的吃相?”
說到這,才是事情真正的矛盾。
周傾不遑多讓地指出:“你的吃相好看?你在關鍵崗位安插了自己的人不夠,還要監視我,是不是我每天見了什麼人,在辦公室喝了幾次水,他們都要彙報給你聽?”
她說完,看梁淙的表情,他既不驚訝也不心虛,只是淡漠地聽著。
他的確在監視她。
周傾冷笑之後,全身不寒而慄,手指尖都在發抖。她不懷疑那天他去找她的真心,可是他的算計也是真的。
此前他們一直暗暗的鬥著,從未拿到明面上來,今天撕破了臉,周傾幹脆挑明說:“做人為什麼要這麼虛偽?你不如直接承認,準備利用我把公司做到什麼規模,就要動手害我了,還是省去流程,告訴我,我直接滾?”
“我沒想過害你,也沒想讓你走。”他幾乎是斬釘截鐵地回答。
周傾也一個字都不相信,“好,把你手上所有的股份都轉給我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……”周傾被氣笑了。
梁淙依然是平靜的口吻:“至少現階段,我們還是應該互相信任。”
信任?這又是什麼冠冕堂皇的話? “你一開始不就是奔著算計我和我家來的麼?我們是相互利用啊。”周傾說著說著罵了一句髒話,她惱怒極了,想到了什麼忽然又說:“那天你問我,有沒有後悔跟你在一起過,現在我有答案了。”
梁淙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波瀾。
“答案就是我後悔,非常後悔。”周傾的惡毒,自然而然地從身體裡流露出來,“如果沒和你在一起,我們現在更簡單明瞭些。”
“跟我在一起後悔,”他走近她,問:“你跟誰不後悔?”
周傾的眼裡泛出勝利的光芒,一切都正中她的下懷,她可太知道往他哪裡紮最痛了。
“你想聽到是瞿蔚然嗎?是,我跟他在一起,擁有過很多快樂。”周傾原本沒想擴大戰場的,可她太生氣了,手邊的武器撿起來就用,只要鋒利, “和你,我得到最多的就是難受和痛苦,幾乎感受不到開心。”
“周傾,你是故意的嗎?”他神情裡有些不可置信,“幾年過去,你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,對我發火?”
這兩年,沒有人抱著可以複合的心態,每一次對話都是剋制著、小心翼翼;再不舒服,也只是稍微刺撓一下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