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從下午響到了晚上。
她看見是陸觀霧打來的才接,陸觀霧依然在電話裡喊她:“親愛的廣告片女主角。”
周傾在此刻覺得極為諷刺,問:“你有事嗎?”
“你覺得我有事嗎?”陸觀霧習慣用同一種看好戲的態度,對所有的人和事,他笑著跟周傾說:“我記得咱們的合同裡有個條款,如果因為一方的負面新聞對合作産生影響,另一方可以提出解約賠償,對吧?”
“是。”
“這個條款當初是你提的。”
周傾沒有耐心拐彎抹角:“所以,你要以最快的速度落井下石嗎?”
“我總要體會一把當小人的機會。”
周傾說:“你確定是我司的負面新聞?這難道不是因為生意太好,遭人嫉妒了嗎?”
“大姐,我真佩服你的心理素質。”
“我說了,不要喊我大姐。”周傾抿了抿幹澀的嘴唇,手機又有電話插進來,但是她沒管,“實話告訴你,這對我來說不算事。我會告那幾家抹黑的媒體,不僅要公開道歉,還要賠償我的名譽損失,你可以靜待結果。”
“……”
解決了陸觀霧的為難後,周傾把電話掛了。
早就過了下班時間,辦公室裡已經沒人了。周傾卻沒有回家,她躺在沙發裡看書,身上有種出奇的平靜。
納瓦爾說,程式碼和媒體是新財富階層最好的槓桿。
周傾深以為然,她很知道在數字化環境中如何做品牌建設,再轉化為經濟價值。
但現在,她因為自己的小聰明,遭到了反噬。
手機在桌上響到沒電關機,她隱隱地感覺到了疲倦,想短暫地逃離一下現實。
樓梯上傳來腳步聲,周傾很輕易地判斷出是誰來了,她從沙發上坐了起來。不到一分鐘,那人看見她門縫裡亮著的燈,徑直推門進來。
“我給你打了幾個電話,你都沒有接。”梁淙的聲音不大,卻幾乎穿透她的耳膜。
“傾虹廠前兩天被爆用工問題,現在又和rb一起被水軍造謠攻擊。”周傾在今天省去了一切繁複迂迴的流程,“是你幹的嗎?”
梁淙自然看到了網上的訊息,否則他不會出現在這裡。
很明顯,此時周傾對他是仇視和忌恨的,他不喜歡她用這個眼神看自己,非常不喜歡。
“你吃錯藥了?”他說。
周傾上下打量著他,胸腔裡有難以消解的積鬱和憤怒,她低語了一句什麼。
梁淙沒有聽清,“這麼做,對我有什麼好處?”
“上次也是在我的辦公室裡,甚至同一個地方,你一進門就急不可耐地跟我吵架。我完蛋了,你就可以順利成章充當救世主了啊。”她回憶起當時的情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