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傾叮囑周源弄完作業,回到房間,梁淙給她回了個電話,說了三兩句不痛不癢的話,挺沒意思,他那邊吵吵嚷嚷,跟她說有電話進來,先掛了。
周傾捏著手機,覺得他這個藉口可真不怎麼樣。
梁淙那邊是真的有電話來,常境打給他要說事,感覺出他情緒不怎麼好,就哼哼唧唧問怎麼回事。
梁淙很不耐煩,“你有事說事,沒事就滾邊兒去。”
“怎麼還罵人呢?”
梁淙沒好氣道:“我罵你怎麼了?”
“你吃錯藥了?除了我你也沒有真心朋友了,還不珍惜著點兒,以後只能對微薄樹洞吐槽。”常境問他:“你在外面嗎,我過來陪你吧。”
“我煩,你別來。”
“我就要來!” 等常境堅持找到他,“還是兄弟靠譜吧?女人不行,畢竟跟你隔著性別呢。”
梁淙沒有跟人傾訴的習慣,常境倒是說了一堆今天跟老婆鬧矛盾了,其實是被趕出來的雲雲。
梁淙也沒有傾聽的習慣,說不出來一句安慰的話,他回家去了。
昏昏沉沉的腦子被風吹過,得到片刻清醒,有點兒格局展開的意思。多數人總是缺乏一種“大不了就放棄”的沖動,無非是一點股份,他直接送給周傾也不會如何。
他當然重利,可要付出什麼更重的代價,這點利益其實微不足道。
他不滿的是周傾把公私混為一談的態度,兩個人的關系不論她遇到什麼事,隨時都可以放棄。
他不喜歡她的不認真。
這天的天氣倒是很好,月朗星稀。就是春寒料峭,夜晚過分冷了些,他從計程車上下來,那天淋雨開始就不太舒服,又打了個噴嚏。
出了電梯就是入戶門。
她穿著一件黑色長及腳踝的大衣站在視窗,也沒進門裡,雙手插兜,紮了個低馬尾,發絲有點亂到也不影響一臉酷。
她以前也總是得罪完人又跑到人家門口裝偶遇。
“同樣的把戲,不知道換一換嗎?”
周傾混不吝地笑道:“不用換,自古套路得人真心唄。”
梁淙轉身輸密碼,“怎麼不進去,在這罰站?”
“你管呢?”周傾也打了個噴嚏。
“愛當石獅子下樓去當,別在這碰瓷。”
周傾說:“我就愛在這吹風。凍感冒,發燒,死掉,我愧疚死你。”
兩人再次幼稚起來,毫無道理。
梁淙開了門,無奈地看她一眼,周傾自然不會跟過來。
梁淙把她拽進來,“你都要跟我拆夥了,我還有那閑心愧疚你病不病、死不死?”他摸了摸她的臉,很軟很涼,鼻尖也紫了,都這樣了她還一副硬氣的樣子,“我看上去像有良心的好人嗎?”
“我說要跟你拆夥了嗎?”周傾裝不知道,一臉懵逼,“我還以為你要跟我拆夥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