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太會挑撥離間了。”周傾覺得他真幼稚,“這樣的小孩很討厭。長大以後也一樣讓人煩。”
“信不信隨你咯。”梁溢說:“我只是告訴你,別過分信任一個人。”
“你憑什麼告訴我?”
“很多原因。”梁溢很坦誠地說:“可能是我嫉妒他,也可能是對你有點兒好感吧?”
周傾一瞬間收了笑容,十分的嚴肅,“看你有點兒認真的意思,那我也跟你認真一下。”
梁溢:“?”
周傾警告他:“不要再在我面前說梁淙一個不字,你要是敢在別人面前散佈一個造謠他的字眼,我的手,絕對會抽到你的嘴巴上。”
梁溢的眉頭皺得很緊,接著哭笑不得:“你倆可真是……”
周傾走了。
梁溢坐著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茶水準備間,門一關,什麼光都沒了,他坐在那很久,透過一個縫隙,看見周傾身姿利落地穿梭在人群中,談笑風生,完全不受影響。
她的氣血充足,落落大方,性格開朗,作為傾虹的繼承人,和梁淙還真的挺配的。從小到大,家裡有個什麼社交場合,第三代被推出來的人總是梁淙,給人介紹這是梁寶華的孫子,梁雲峰的兒子……
梁溢嫉妒嗎?仇恨嗎?
梁溢只有羨慕,更想和他哥恢複過去的感情,但是梁淙卻說這太惡心了。
梁溢上面有兩個姐姐,比他大幾歲。按照通俗慣例,他作為男孩,出生是父母冒了極大的風險的,應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。
但是爸爸對他很冷淡,只有在他每次闖禍、或者下發成績的時候進行責難。他還以為那就是嚴父的風格。
印象裡,媽媽從來沒有抱過他,也沒在他生病的時候表現過一次噓寒問暖,碰到問題只會打電話,讓爸爸回來,說:“你自己攬的攤子自己管,別推給我。”
只有保姆照顧他。
沒有享受過關懷的人,自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,他以為自己作為男孩子,這是父母給的歷練。
他很小的時候,就有親戚說他長得很像堂哥,倆人一塊兒走出去,旁人都以為是親兄弟了。小孩子對長得像這種說法沒概念,他也沒留意,畢竟梁淙不跟他住在一處。
只是有次過年,那個大家庭湊在一起,又有人聊起這個話題。梁淙多看了梁溢一眼,說:“是挺像的。”
大人但笑不語,估摸著知道怎麼回事,故意的。
梁淙當時也不大沒能參透,畢竟堂兄弟長得像也很正常。
男孩子之間容易有相同的興趣愛好,梁淙和梁溢玩了一下午,發現他也喜歡打球,送了一副球拍給這位堂弟。
蟲子都有趨光性更何況人,梁淙隨手的一個善舉,梁溢就開始依賴了。
他總是去找梁淙,幹什麼都向他看齊,什麼話都跟他說。
梁淙並不是個多熱情的人,但是對梁溢挺有耐心的,可能是出於同情,也可能是天然的血緣關系的吸引。
當然梁淙也有自己煩心的事,他時常悶悶不樂。梁溢問他,他打發走了他:“毛都沒幹,跟你說什麼?”
梁溢說:“這有什麼,我懂的事很多的。”
“跟我說說,你知道個什麼?”
梁溢那天下午就在梁淙的房間裡偷喝啤酒,翹著二郎腿說:“我可能不是我爸媽親生的,大機率是從福利院領養回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