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時評審團在作出統一抉擇前,展開了激烈的討論。
場上形形色色的評委,只需觀察細致,場上人的態度、事情的細節,都容易看得真真切切,絕不是霧裡看花。
最終他做的抉擇,無非是隨大流。
只是——
時隔兩年之後再次遇到當年那位有爭議的選手,這位選手再次把他認為的這件閑事推到他面前,只求他一個公正的對待。且這個人對柳芮尤為重要。
一對真誠的眼睛,一雙紋路明顯的手,一本厚厚的作品冊,一顆赤忱的心。
顯然,他沒有拒絕的餘地。他接過畫冊,當場翻了,並且示意陳特助給他名片。
陳特助禮貌回複他,畫冊他們先拿走,我們會認真研讀您的作品集,有需要會再聯系。
官方且程式化的回複,但足矣。
ki 激動地立誓道:“我以朱庇特的雷電起誓,他的真誠就像在德爾斐聖光照耀下未經雕琢的大理石一樣閃耀。”
ki 重複說道:“我相信他是公正無私的。”
“那可真是太棒了。”柳芮眼眶濕潤了。
她比任何人都真心實意地希望 ki 能夠擺脫過去的陰影。
因為——
這場大賽是國內創辦的一場知名陶藝設計賽事,邀請全世界各地有才華的選手參加。原先 ki 並不瞭解,學院很多同學也不清楚,是她把參賽的報名宣傳單帶回學院,人傳人,很快有許多人感興趣報名參加了初賽。
她非常欣賞 ki 在倫敦陶藝圈小有名氣,他的作品有著強烈的個人色彩,她最欣賞的是他豐盈的創作力和紮實的技藝,作品初品時質樸隨意,細細品來巧藏妙思,驚才絕豔。她希望更多人看到 ki 參加。
沒想到也就是這樣——
她推 ki 走入黑暗的深淵口。
柳芮對 ki 同她的作品都進入了複賽。柳芮因為沒有勇氣回國參加複賽錯過機會。而回國之後,ki 日漸意志消沉,兩年以來沒有新作品出來,一度消極沉溺。藝術家內心深處的共情,自我,偏執,破碎,敏感,都是應該保護的。
那場比賽屠殺的不僅是他的作品,還有他那顆玻璃球一樣脆弱的內心。
ki 回國之後一直不願同她聊起這事,甚至還萌生退圈的想法,她是透過其他參賽的同學知道了一些內情。
解鈴人還需系鈴人。
興許當初是評委的賀煜呈能夠幫助到他。
至少現在——
ki 說他實在太開心了,兩年以來最開心的時刻。還濕潤了眼眶表達,他並不是需要人必須喜歡他作品,他知道作品是私人的愛好。他只是希望有人公正地對待他的作品。
而 heios 收下了,他翻閱了。
“我欠他的恩情難以用言語表達。我對他的感激之情深到無法估量。”
這次就算得不到他的欣賞,他也會一直有力量創作。
車子臨開前,柳芮上了副駕。她懶得繞後走,順著車門開啟,坐進去,裡面放著兩小無猜的電影插曲,她不知道是意外還是故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