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一站定,右邊那個年輕男子周身就現出電流一樣的東西。刺啦作響。
“嘖嘖。辛珀宵,這次你換策略了?目標已經找到,帶回組織用得著這麼久麼?像對待我們一樣,讓家裡其他人都發瘋被扔進精神病院,啪嗒領個孤兒證,直接帶走不就行了?偉大的當代浸染者呦~”
說話人語氣平靜,甚至事不關己一樣充滿戲謔。言論內容卻像炸雷一樣,轟轟在空氣中爆裂,顛覆了我接近十七年的平穩生活。
“阿塞,別在這裡,否則我們和他有什麼區別。”三人組左邊那個紅色肌膚,略微年長的男子厲聲喝止電流男,隨後看自己身邊已經睜開眼睛的金發女孩兒,“吉兒,把我們轉移去西邊的沙漠。”
女孩點了點頭,再次閉上眼。
中間那個男子似乎頗為不滿:“蘇方!這種時候,你還這麼雞婆——”
他的話尾扭曲了。一切聲音、顏色、事物全部和時空渦流旋轉在一起。
sin 的手指開始發光,華麗的金色圖案迅速向上蔓延,很快爬上他臉頰。金光透過他的衣服向外散射,太陽一樣,揮灑我全身。
我渾身酥麻,只覺 sin 緊緊拉住了我的手臂。但很快,這個觸感也消失了,我像是被什麼托起,意識迷離地浮浮沉沉。
“孩子。我給你看些東西吧。”
遼遠渾厚的聲線打破了喧囂拼成的空茫,不知為何令我想起剛才在超市遇見的那個高大黑人。我奮力睜眼,只見灩漣的一池紫色。
這難道是藏在我腦門裡的那道紫光?
我用僅剩的一點點意識這般揣測,剛剛有撞過它麼,竟然聽見它說話?
意識失陷於漸漸起霧的海面,周圍景色越來越混沌,越來越迷離,終於只剩濃濃霧靄。
一片昏暗。
刺眼的白。
“放開我。”
明顯已哭叫得沙啞的聲音,用盡最後的力氣試圖維持尊嚴。卻只像一顆漂浮的沙粒,立即就被周圍的空曠吸走,連回聲都沒能激起。
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。
被綁在不知是手術臺還是實驗臺的白色長方形物體上,各種金屬絲線繞滿他全身,其中不少尾端是尖銳金屬的絲線直接刺入他身體,讓人甚至不敢去想它們紮進去時的疼痛。一根透明導管從他腹腔伸出,裡面緩緩流動著鮮紅的液體。導管伸向地上一個奇怪的透明裝置,裡面已有三分之二的液體,還在慢慢增多。
孩子漂亮的臉上滿是汗水。本應清明的眸子晦暗似枯竭湖泊。應該生著頭發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細長探測器,連線到一個碩大的電腦螢幕,螢幕上顏色鮮亮的各種曲線正隨著時間不斷變動。
整個場景只能讓人想到末世的人體實驗場。
實驗室純白牆壁的一角緩緩劃開,三個身著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。
藍色眼珠的那個向實驗臺那邊瞥了一眼,立即收回視線,對站在自己前面的矮個子沉緩說道:
“龍橋大人,這樣下去恐怕會危及生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