瞿向淵聲音漸小,浸潤眼角的生理淚水滑落到床單沾濕一小片。
瞿向淵錯了,溫斯爾跟當初並沒什麼不同。
只是比從前更懂得偽裝了而已。
男人微眯眼眸,只能掀開條縫,視線由模糊到清晰,視野前朦朧的水霧猛然扭曲,眨眼間一片茫白的光亮蓋過他的眼睛——
寒潮肆虐,山林間往日的濃密春景不再,只剩枯萎的細枝岔出樹幹,在風雪中搖搖欲墜。狂風颼颼,雪越下越大,白色冰雪密密麻麻垂墜而下,窗外剩白茫茫一片。
房內暖氣過於充足,男人額鬢洇出絲絲細密的汗珠。
牆邊擺放著四五個近兩米的巨型毛絨玩偶,整齊地排坐在白牆邊,粗重的鎖鏈懸焊在床頭邊的牆壁,鏈子大約三米長,尾端的項圈緊緊地鎖扣著男人的喉嚨。
少年將被折磨得渾身無力的男人按放在玩偶堆中央,指腹按在對方脖頸處滑動,勾劃著留在男人頸間的吻痕,自浸地炫耀著自己的成就。
“你想這樣到什麼時候?”
男人躺在玩偶懷裡,呼吸緩且重,勉強撐開眼皮,嗓音沙啞到幾乎在用氣息在說話。
“不知道。”少年回應得很幹脆,沒有絲毫猶豫的意思。
“解開。”男人也說得很幹脆。
少年蹲在他面前,一手隨意地搭在曲起的膝蓋,另一手依舊握在他側頸處,半晌才抬眼同男人對視:“答應我不離開,我就給你解了它。”
男人與他對視片刻,隨即垂下眼睫,神情沒有變化,曾經喜怒不形於色,波瀾不驚的面色再現眼前,叫人瞧不明白他心思所在。
沉默持續良久,男人背過身後的手指攥緊了玩偶的一處,對他說:“我不離開。”
語調平緩,嗓音低沉,聽不出任何違心的意思。
少年似乎被他的話逗得心情大好,笑容如沐:“再說一遍。”
男人眉宇擰緊:“什麼?”
“你再說一遍剛剛的話。”
男人唇後牙齒重重地闔了下,口不對心重複道:“我不離開。”
“真的嗎?”
少年開心到像得到獎勵的孩子,興奮地不停朝著他反複詢問:“瞿律師,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嗎?”
“……”
男人囁嚅著嘴唇,艱澀道:“……是。”
“好,那我給你解開。”
嗒——
項圈鎖扣松開的一瞬間,男人反手撈過項圈,迅速扣住了少年的脖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