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瞿向淵告別後,匆匆回到了齊宅,家裡倒沒多大陣仗,反而風平浪靜得詭異,甚至樊遠也在見到自家少爺回來以後,也並沒有像從前一眼步步跟隨,反倒是遠遠地禮貌頷首,便識相地走進溫斯爾的房間,以表等待的意思。
溫斯爾沒太在意,倒也明白這個家的人對他母親的人所警惕的程度。
能理解。
管家將溫斯爾帶到齊婉英的書房裡,隨即禮貌退到他身後。
嗒地一聲。
門被關上。
整間安靜的書房內,只剩他和齊婉英倆人。
齊婉英見他到來,才放下手中的毛筆。
她僅僅是抬了抬眼,敷衍地掃過溫斯爾被衣物遮蓋的右肩位置:“肩膀上的傷,樊遠檢查過嗎?”
溫斯爾笑應:“沒什麼事兒了。”
齊婉英作出關懷姿態:“還疼麼?”
溫斯爾也順勢回應她,甚至帶著股撒嬌的意味:“疼。”
齊婉英一頓,轉而輕笑出聲。
祖孫間的火藥味就這麼被他輕而易舉地化解,甚至讓齊婉英無法就著之前的嚴肅態度去戒備這個孩子了。默契地都不想重點提及那日的懲罰,也想在表面上展露一下“親人”的義務,比如關懷,懲罰孩子過後的愧欠,又想從中瞧出幾分孩子被教訓服帖的順從。
齊婉英眼底的關懷多了許多:“昨晚去了哪裡?”
“這幾天一直不見人影,這段時間你小叔和小姑,想和你多親近些都沒機會。”
“是麼,”溫斯爾笑得乖巧,“我上回在家和居見過小叔了,他最近好像還……挺忙的?”
齊婉英將空白宣紙攤開:“嗯,最近市長推選。”
“鷺陽市?”
齊婉英的笑帶著股深意:“江北。”
溫斯爾在聽到這兩個字後,心髒像是被一股很細微的電流穿過,不適感油然而生。
從任何人嘴裡說出這兩個字,溫斯爾並不會如此,但齊婉英,是從小就將他圈養在江北別墅裡的那個人,那個他小時候看到第一眼,以為是和父親一樣愛他的親人。
可依作他這麼多年的觀察才明白過來,所有事實並非如此。
他不喜歡從齊婉英嘴裡聽到江北有關的一切。
甚至是反感。
“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