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斯爾定睛一看,瞳孔睜大。
那是父親送給他的新年禮物。
“你喜歡?”男人好像注意到了,看著他,用中文詢問。
溫斯爾只是緊緊地盯著男人指間懸掛著的生肖項鏈,沒說話。
小孩兒眼睛裡藏不住事兒,戴著小醜面具的男人看出了這小男孩對這玩意的渴望,大發善心地將手裡的項鏈扔到他腳邊。
“喜歡的東西可要藏好了。”
溫斯爾趕緊將項鏈撿了起來,捂在心口,迅速縮回床邊。
隨即聽到了小醜面具後男人的一聲輕笑,轉眼對身旁的另一個兔子面具男人笑道:“這小孩兒怪有意思的,還知道要護著自己的東西。”
砰地一聲。
房門又被他們關上了。
那個絞肉機日夜不間斷地工作,沒停歇過。這個冷冰冰的倉庫房裡,堆積的玩偶也越來越多,嶄新的,骯髒的,都有,可他一閉上眼睛,夢裡總是能出現被推進絞肉機裡的人,還有那隻死去的橘貓。
幾乎每天,溫斯爾都捂著耳朵入睡。
他想回家,他好想回家。
一閉眼,再一睜眼。
好像是六歲的時候,他又一次走進那間裝飾單調的會診室。
主治醫生戴維是個中美混血的年輕男人,看似沉穩疏遠,卻在開口對他說話時格外親近,符合他年幼時對心理醫生的刻板印象。
“eo,你還記得,自己在那個廢舊的倉庫裡待了多久嗎?”
“好像是……兩個星期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他的情緒逐漸失控,拼命地搖頭,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“eo,看著我。”
“看著我!”
“醫生,我想不起來了。”
“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……”
一年期的封閉式精神理療結束,他被齊婉英帶回了國。他以為自己好了,直到,管家將他帶到一個偏僻的山林別墅,告訴他以後都會獨自住在這裡。但是沒關系,他的母親會經常來探望他的,真正好起來的時候就能回去了,回去和家人們一起生活,和父親,母親,還有他從未見過的國內的其他家人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