瞿向淵皺起眉,閉了閉眼。
他開始分辨不清虛實,一切都開始變得雜亂無章,過去的,近期的,所有記憶都席捲而來,塞滿頭腦。
該死的下雨天。
那天好像也是如此。
陰沉沉的天氣,壓不住的狂風肆虐而過,雨珠拍打著落地窗面,模糊了眼前的視線,他再也看不清外面的庭院了。
他疲憊地撩起眼皮,盯向房裡的時鐘,手裡的報紙被捏成團。
黯淡無光的房內,忽然被擠入一道來自外面的光。
房門被推開。
蜷縮在玩偶懷中的男人顫抖了一下,是聽到房間開門聲的身體本能反應。
當他抬眼看向來人時。
兩人都愕然在了原地。
溫至雅瞳孔睜大,下意識地後退半步,一手捂住口鼻,踉蹌了兩步,另一手掌心往後,按著門沿。
“你、你……?”
第二年的冬季末,瞿向淵被溫至雅發現在臥室裡。
男人渾身皆是淩亂不堪的痕跡,身上只蓋了床淺白色的毛毯。
又是一道電閃雷鳴。
嚇得他額間冷汗直冒,肢體性地震顫了一下。
記憶被打散。
瞿向淵猛地睜開眼,略顯慌亂地掃過四周,周遭熟悉的事物才讓他焦慮間放鬆了點兒,惝恍著回過神來。從程曦家回到教師公寓的記憶突然缺失了一塊,他忘記自己怎麼離開,又是怎麼回來的,最後又是如何躺回了房間裡。
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嗎?
瞿向淵從胸前釋出一口沉重的氣,雙手撐著枕頭兩旁,坐起身來。目光挪向床頭櫃前的手機,才意識到自己此刻還活在現實中,並非過去侵擾著他的恐怖夢境。
總是……總是在這種時候,想起那天的事情。
瞿向淵起身將門窗關緊,遮光窗簾也通通拉上,暴雨的噪音終於變小了許多。
只是房間裡暗得不像話,僅有手機待機狀態下的零星半點光亮。
女人的話音又在耳邊重現,幽幽地竄進耳內,跟隨著視線模糊的光圈,一眨眼間,所有的過去撲面而來,抵擋不住。
那是被放走的第三,還是第四天?
他突然有些無法適應外面的世界了,經歷過兩年的囚禁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