眸裡沒有任何波動。
溫斯爾指尖扣動著他的襯衫鈕扣,沉默數秒。
然後,突然笑了一聲。
意味不明的,看不出什麼情緒。
但足以讓瞿向淵毛骨悚然。
“還說我有本事就把你栓起來,真把它拿出來了,你就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。”
“就只是皮帶而已。”
聲音淡得像陣風,一飄即散,情緒起伏不大,偏偏有股詭異的、冷靜的瘋勁悄然釋放,裹得瞿向淵幾近窒息。
心跳快得好似過載,男人的唇瓣微張,哆嗦著。
被濕發遮蓋了眉眼的溫斯爾,他看不清,也看不到對方眼裡是哪種情緒,是冷靜,是瘋魔,還是別的。
溫斯爾突然抬手,拇指用力擦過男人濕潤的下唇,眼睛微彎,像是在笑他。
“只會嘴上逞強。”
唇瓣被摩挲得發疼,瞿向淵眉宇緊皺,想避,但避不開,生生地捱了。
“抖成這樣。”
溫斯爾神情怏怏:“我有那麼讓你害怕嗎?”
“溫斯爾,你……冷靜點兒。”瞿向淵喉嚨發緊,唇齒打顫,咽不下的戰慄抵著胸膛溢位。
他猜想,溫斯爾應該是被他那晚的狠話刺激到了。
心虛,恐懼,後悔,複雜的情緒一併襲來,瞿向淵沒有任何應對的方法,也無法鎮定下來,面對著這樣的溫斯爾。
“瞿向淵,現在是不是在後悔那晚對我說的那些話。”
被看出心思的男人,更加心虛了。
溫斯爾神色淡然:“其實你說的也沒錯。”
“沒有我母親,沒有姓齊的這一家,我什麼都不是。沒有人喜歡我,沒有人在乎我,我是瘋子,我無藥可救。”
“但我沒有傷害任何人,對嗎?”像是在詢問,又像是在問自己。
在男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下,他又忽然自問自答,“應該也有的吧,我想不起來了。”
“一開始不就是你先對我噓寒問暖的嗎?”
溫斯爾撫上他右臉,瞧看著男人泛水光的嘴唇,“為什麼之後要裝作一副被強迫到快要死掉的樣子。我沒讓你舒服到嗎?有的吧,每次你都哭著求饒。”
“嘴裡說著讓我滾,但被我弄兩下就去了。”
對方邏輯不通的汙言穢語闖進腦袋,憤懣的情緒頓時斥滿瞿向淵雙眼,他拼命忍住了抖顫的氣息,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,他就這樣被溫斯爾捆縛到動彈不得。
“溫斯爾你——”
他真他媽想一股腦地把髒話朝溫斯爾劈頭蓋臉地罵過去,可所有字眼忽然止在喉間,此刻也是怒極失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