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乎意料的,溫斯爾安靜了下來,因壓抑著哭泣而輕輕顫動的肩膀也鬆懈了許多。
來回掃過他頸間肌膚的睫毛不再顫動,他猜想,對方應該已經閉上了眼睛。也許是哭累了,也許太疲憊。
睡過去也好,繼續摟著他尋安慰也罷,他做不到繼續拒絕了,由著他吧。
房間內再度變回原有的沉寂,耳邊的啜泣聲也消失不見,只剩下逐漸平緩的呼吸聲。
倦意湧來,瞿向淵原先繃得有些緊的肩胛鬆懈下來,停在半空的手肘也落回,疊在溫斯爾的手臂上。
空調的智慧調溫又滴了兩聲,從二十七度自動跳到低風速的二十五度,呼呼作響的暖風忽然靜了下來。
整個房間變得格外安靜。
溫斯爾腦袋發沉,只覺得胸膛寒意持續湧來,明明悶出了滿頭汗,他還是覺得冷。皺著眉,被凍醒過來。
朦朧間,他隱約看見一道身影,佇立在落地窗邊。
溫斯爾下意識摸了摸床邊,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。於是看了眼已經開啟的暖氣,隨即停留在床頭前亮著的數字時鐘,時間顯示淩晨四點十分,他又恍惚著看向牆壁上的溫度計,室內溫度顯示二十五度,最後將視線落回男人的背影上。
“瞿向淵?”
溫斯爾聲音有些嘶啞,含著股睡意。
落地窗前的男人聞聲,肩胛無意識地繃直,手裡的紙張被他收了回去,重新壓到電腦下。
溫斯爾輕輕蹙眉,不解地撩開被褥,起身蹣跚著走向對方。
房間沒有開燈,僅剩屋外路燈昏沉的光亮,若隱若現地透過窗面。
溫斯爾看不太清,直到走近了,他才隱約看全男人臉上的疲意和驚訝。
“怎麼起來了?”
溫斯爾沒說話,只是走到他面前,貼得更近,才注意到對方已經穿好衣服,連領帶也打好了,一副準備出門的作態。
他晃了晃發沉的腦袋,聲音沙啞:“你要去哪裡?”
瞿向淵話音沉冷:“你要是困就好好睡覺,不必在意我。”
“去哪裡?”他繼續問。
瞿向淵這次選擇不回應,輕輕撥開他的肩膀,想要往門外走。
“瞿向淵。”溫斯爾獨斷的一聲呼喚,擋住了他離開的步伐,把他重新拽回身下。
“去哪裡?現在很晚了。”
瞿向淵不為所動,還是要走,似乎已經陷進一種倔強的執念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