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小姐,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兒。”
走廊得聲控燈亮起,旋即熄滅。
大門緩慢合上。
屋外的光亮化作一條細線落在幾人中間,隨即又迅速成點,最後消失不見。
空曠的教堂裡,只剩透進屋內的陽光與還在燃燒的燭光。
溫斯爾從未預想過自己會走到今天這一步,他以為他和瞿向淵之間的關系很簡單,他為自己過去的錯誤做出彌補,就能換來預料之中的結果。然而當他一步一步地揭開關於瞿向淵的秘密時,他産生了遲疑。
是什麼導致他們之間的關系變成這幅模樣,是什麼讓瞿向淵總是對他避之不及,明明當初朝他主動示好的,盡管是帶著目的而來。他以為現在的自己對瞿向淵而言沒有了利用價值,他以為瞿向淵是對他那兩年的囚禁而恐懼退縮。
或許這其中,還有別的原因。
——“溫斯爾,如果沒有你,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。”
——“我有機會為他做無罪辯護的,可我就這樣平白沒了兩年時間。”
腦海中忽然響起瞿向淵對他說的話。
兩年的時間,對瞿向淵而言意味著什麼。他從前並不理解,瞿向淵為什麼會為了一樁已經有既定結果的案子豁出性命,他以為對方和那些對母親阿諛奉承的人一樣,想要錢權名利,想在政法兩界立足,也想在名利場裡享受權勢帶來的快感。
溫斯爾看著眼前這個好像能給予他答案的男人,忽然生出了逃離的想法。倘若這一切,不僅僅只是與他息息相關,而是他無形中充當了傷害瞿向淵的罪魁禍首之一的話……
他還有能力彌補嗎?
瞿向淵會給他機會補救嗎?
思緒斬斷在此,溫斯爾從衣兜裡拿出一張老照片,指尖恰好捏在他所示意的位置。
“淩醫生,這是你。”
中年男人目光停在那處,沉默著沒說話,轉而抬手摘下金邊眼鏡,才應了一聲。
“是。”
照片內的男人頭戴手術帽躺在床上,懷裡抱著個十來歲的少年,而照片的另一不起眼角落,站著位身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,正是當時的整容醫生淩修,也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。
溫斯爾繼續說:“躺在手術床上的男人,名字叫瞿泰城。”
淩修遲疑片刻,悶聲應了去:“……是。”
溫斯爾將垂在身側檔案袋推到他面前。
淩修目光停駐許久,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,才遲疑著接過。他繞開紅線,將其中的東西取出來。十多張照片,通通都是他和一個男人見面的照片,不論是醫院裡,還是咖啡廳內,各種場所的會面照片,應有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