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以璇轉過身體,感激地朝隨後走進來的林慧顏笑道:“您去忙吧,今天麻煩您了。”
她的打擾,理應點到為止。
再多就不禮貌了。
林慧顏垂於腿邊的手,握得緊了又緊。
要說“再見”了嗎?
沒有一句“好久不見”,也沒有問對方一句“你過得好嗎”。
分別八年後的第一次見面,就要這麼結束了嗎?
她突然很慶幸,慶幸自己沒有把指甲修剪得夠短的習慣,才讓她今日能三番兩次地藉助指甲來轉移心髒的痛。
樓以璇並未催促,只安靜地站著,臉上笑意不減,等待林慧顏的決定。
決定就此告別,或是,決定再帶她走走轉轉,看看別的。
哪種決定,她都接受,都能配合。
林慧顏錯開視線:“空除錯過了嗎?最好開啟試一下製冷效果,如果有問題,及早上報,讓人來檢修。”
這棟辦公樓是翻新的,沒裝中央空調,長久空置的那些房間裡甚至連臺式空調都沒安裝。
樓以璇他們這間,之前使用過,所以空調是有的。但空調的年份不低於5年,距上次有人在這辦公也不低於1年。
林慧顏原本對這些與自己無關的瑣碎並不清楚也不感興趣,是作為9班的班主任,才對即將“共事”的同僚們的工作環境瞭解一二。
正好,派上了用場。
錯愕之際,視窗有風吹進來,吹亂了樓以璇的發。
九月初的氣溫比七八月酷夏降了些,要不然,走了二三十分鐘的路,該汗涔涔了。
樓以璇撩了撩幹爽的頭發,別到耳後,也露出了藏在發下已久的耳朵。
林慧顏這才發現,樓以璇似乎從班會那時起就一直戴著藍芽耳機,白色的,看著像市面上的常見款。
“謝謝提醒,我找找遙控器。”
辦公室的衛生已經打掃過,沒什麼灰塵。
辦公桌上放著幾本海帆藝校自研的美術教材,除此之外,樓以璇沒看到其他物品。
美術課要等下週軍訓之後才開始上,即下下週開課。素描、色彩、速寫三科,週二至週四,每科佔據下午半天和一個晚自習的課時。
除去當科上課那天,其餘時間,他們幾個美術老師一般不會來天木中學這邊。
在海帆,他們有更繁重、更緊急的藝考教學任務。
天木的美術實驗班才高一,處於打基礎的階段,沒多大難度。
“看看抽屜裡。”林慧顏指了指,沒上手。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