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秦肅濤。”
秦肅濤三個字近乎無聲,若非女執法者離得近還真不一定能知道她說了什麼。
吐出罪魁禍首名字之後,那些恩怨就不是那麼難以說出口了,無縈斷斷續續地給他們講述,時不時停下來回想一會兒,或者擦擦眼淚和鼻涕,等到了警局,執法者同志已瞭解了“事情始末”。
無縈描述的恩怨主要圍繞兩個人進行,一個是秦肅濤,一個是越文秀,或者也可以說是圍繞秦家與越家的商業鬥爭。
秦家不知怎麼想的,將未來十年二十年的戰略目標定為打垮越家,吞併越家,手段就是從小輩這邊來。
他們清楚越父是女兒控,在他妻子病逝後更是連同妻子的愛一併給予女兒,對越文秀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,一旦越文秀出事,越父必會大受打擊,到時秦家就能趁虛而入打垮越家。
而讓越文秀出事的手段就是讓她為愛瘋狂,拋棄所有底線,淪為被秦肅濤用pua手段操控的傀儡,到時不管越文秀是在他的暗示下犯罪,還是在他的精神霸淩下精神失常,都會擾亂越父心神,越父沒準就要因為憂心女兒出車禍身亡。
在執法者聽來這個尚未發生的車禍未必會是意外。
至於無縈與秦肅濤的恩怨比豪門鬥爭簡單多了,她無意間聽到了跟班甲和跟班乙的對話,從她們的對話中提取到了三個資訊:
一是這倆人已經被秦肅濤睡服,準備背刺越文秀,做攛掇她幹壞事的小人。
二是秦肅濤打算操控論壇,利用校園輿論和轉校生來讓越文秀拋棄底線原則,不斷給這段未開始的可笑感情投入情感沉沒成本,等沉沒成本不斷壘高到不可能放棄的地步,秦肅濤就能pua控制越文秀。
三是他們準備把她這個沒權沒勢的貧困學生當作墊腳石,進一步刺激越文秀,就如劇情線中的一樣。
知道了他們的謀劃,無縈自是不可能什麼都不做,加上她很感激越文秀對她的照顧,於是就想辦法破壞這個陰謀。她成功了,也徹底被秦肅濤記恨上,秦肅濤為了除掉絆腳石,便用賭鬼父親來對付她。
基本沒有謊言,都是劇情線所展露對未來的安排,邏輯基本通順,唯一可疑的是太湊巧,怎麼兩個跟班就跟倒豆子似的把陰謀都吐露出來,怎麼就那麼巧被無縈不經意聽到了呢?
但現實嘛,有時候就是很離譜很湊巧,只能說一句無縈運氣很好。
執法者肯定不會聽她一面之詞,必會找跟班來詢問,但她們只會承認被睡服,其餘什麼都不會說,因為秦肅濤根本沒把詳細計劃告訴她們,她們詳細可以解釋為懼怕秦家不敢說。
總之不論執法者如何查,除非劇情線能把自己大改,順便把過去留下的痕跡抹除,否則都只能找到確定無縈說真話的證據。
此外,她幫了越文秀,越家禮尚往來幫她解決麻煩很合理,她不去求助越家,而是先求助執法者更合理,誰能說人民群眾遇到麻煩首先求助正義執法者不合理呢?
筆錄做得很快,加上有越家幫忙打通程式關節,沒有費多長時間,無縈就拿到三個證件——斷絕親子關系證明、提前成年證明、自立門戶證。她順便改了姓氏,起了新身份證,遷出徐家戶口,暫時掛靠警局,等明天她和歡歡商量一下再決定遷到哪裡。
姓氏是她未經思考脫口而出的“昭”,她可能未失憶前就姓昭,昭無縈,她很是滿意自己的姓名。
程式都走完,無縈把三個證拍了一下,上傳到聊天軟體的空間裡,未雨綢繆,萬一秦家和病毒插手,不承認她證件的合法性或毀了她的證件和記錄,她還能有個憑證,用用輿論武器。
將近零點,無縈才和執法者同志告別,一身輕松地離開警局。
蹦蹦跳跳下了臺階,難得有些孩子氣,她輕哼著歌,經過警局門口的參天大樹時腳步一轉一邁,與樹後藏著的小狼崽面對面。
“崽崽,你好不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