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在歡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,不忘拍拍駕駛座,阻止王姐啟動車子。由於目光一錯不錯粘在路無縈身上,她沒有接收到王姐投來的古怪眼神。
“小祖宗,你一直在找的‘姐姐’,不會就是路無縈吧?”
不怪王姐這麼猜,實在是她們家小祖宗的目光就沒離開過路無縈,哪怕目視前方,餘光也肯定能瞄到路無縈,即使轉過頭去,也必是能透過車窗看到路無縈
注重細節的王姐還發現,不喜與人親近的小祖宗愣是在寬敞的後座被擠到了,方才蘇酥和路無縈之間簡直能再塞下一個人。
小祖宗和路無縈粘糊得讓人大冷天感覺熱,偏偏小祖宗猶覺不滿意,一個勁兒拿眼神和小動作示意路無縈再往她這邊挪點,別擠著人家蘇酥。路無縈挪了,她那嘴角就止不住往上翹,壓都壓不下去,那副不值錢的樣子誰看誰牙酸。
聽到王姐的話,顧在歡的眉毛打結,一是這個問題她回答起來很為難,二是她瞧見路無縈溫柔地摸了摸蘇酥的頭,盡管心裡知道她是在安慰蘇酥,卻無法抑止地冒酸水。
她不大高興地回道:“感覺是姐姐,但我不確定‘感覺’有沒有出錯,我想慎重地再驗證一番。”
很難說是為了萬無一失,還是因為喝了兩瓶醋單方面和姐姐賭氣,總之是不想那麼快淪陷在溫柔鄉,總要掙紮一下,是倔強,也是情趣。
王姐不懂她心裡的小九九,在她看來,慎重一些再好不過。人嘛,輕易得到的大多不會太過珍惜,尤其是感情,曖昧拉扯、歷經險阻多多少少能提高感情質量,錘煉感情韌性,直接白給的很少能有好下場。
再者,關於竟城路氏的破産內幕,王姐是有一定了解的,路無縈目前受制於孟梵澤,難保她不是從某個渠道得到某些訊息,故意接近小祖宗,以圖得到顧氏集團乃至“司霜特萊斯”的庇護。
之後有必要調查一下。王姐將此事加入待辦事項,沒有支會某戀愛腦的意思。
車上二人心思各異、思緒萬千,車外的無縈已經安慰好了蘇酥,她沒有直接告訴蘇酥詛咒的事,僅稍稍暗示了一下“惡會有惡報”,並建議蘇酥專心搞事業,等她站到一定高度,她會有討回公道的機會,亦能更好地保護自己。
雞湯不新奇,勝在鮮,外加一點催眠佐料,蘇酥總算緩了過來,不再eo。
她不好意思地向無縈道謝,想再說些什麼,電話突然響起,蘇酥看了眼來電顯示,是經紀人,眸中的光霎時熄滅,她勉強地沖無縈笑了笑,欲言又止。
“你忙吧,我也要回酒店了,節目見。”無縈善解人意地同她道別,不欲見證別人的難堪。
蘇酥微微低頭,眨眼又變回“怯懦”的她,小聲地回了個“嗯”,帶著莫名的疏遠意味。
無縈何其敏銳,抬眸一望,瞧見七樓窗戶前有個人影,約莫是打電話給蘇酥的人。
沒有再逗留,她利落地轉身離開,看上去好似不歡而散,糊弄一下七樓的人應該沒問題。
回到下車的地方,見車子還在,無縈被口罩遮掩的唇角輕勾,一絲笑意從眉眼洩露出來。她開啟車門,不客氣地繼續搭順風車。
車子啟動,王姐兢兢業業當司機,目光偶爾會掃到車內後視鏡。
前三分鐘,兩人坐在寬敞後座的兩端,小祖宗鬧別扭,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,路無縈沒有示好或解釋,僅是時不時溫柔地看小祖宗一眼。
第四分鐘,王姐挑了下眉,她發現這倆人的距離縮短了一點,再仔細一瞧,好麼,小祖宗你能不能有點出息?你以為擺著張酷臉就能讓人無視你挪動的屁股嗎!
王姐心塞又心累,車速微提,神情專注,直至遇到紅綠燈才降速停車,稍作心理準備,她再度看向後視鏡,一口老血卡在了嗓子眼。
某個奇葩戀愛腦已經從一端擠到了另一端,貼著路無縈不說,腦袋還枕著人家的肩膀,閉著眼裝睡,嘴角掛秤砣都壓不下去那上揚的弧度。
路無縈倒是寵她,不單不拆穿,還替她將掃到臉頰的發絲別到耳後,動作輕柔,彷彿生怕弄醒裝睡的某人。
再一看時間,呵呵,從開車到停車沒有十分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