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縈除了“謝謝”二字,便只能祝她好運,希望她在殺手刀下能死得慢些,多受點罪。
小丫鬟站在如意樓前,先是瞧著那些濃妝豔抹賣笑拉客的女子目露鄙夷,再是看著那些男子面露害怕與羞澀,不知是否幻想了某些場面,最後目光又落到女子身上,準確地說是她們靚麗的衣裝上,她撇嘴嘟囔:“穿她們身上可真是浪費。”
眯著眼偷瞄的無縈表示:穿在你身才是既浪費又不幸。
過了一小會兒,小丫鬟終於鼓足勇氣要進如意樓,不出所料被守門的給攔下了。
“哪來的村姑,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,悶頭就敢趕往裡闖?”
守門的兇神惡煞,小丫鬟縱使氣惱那句“村姑”也不敢發作,弱聲弱氣道:“這位大哥,我是帶著我妹妹來投奔親戚的,我、我姐姐在裡面,你們能不能通融通融,讓我進去找找人啊。”
聞言,守門的扯動嘴角,一眼看穿這村姑的心思,賣孩子賣到煙花地真夠惡毒的,不過看這娃娃的模樣倒的確是個美人胚子,祝姨沒準喜歡,不如……
“裝什麼蒜,娃娃能值幾個錢,又不能立馬陪客,惡毒娘們趕緊滾!”
當然是欲擒故縱,守門的想壓價便宜買下娃娃討好上級,若討好不了還能轉手高價賣出去。
算盤打得叮當響,小丫鬟卻聽不見,急切哀求守門的,甚至不惜下跪,就為了能拿到錢去置辦新衣會情郎。
守門的故意表現出被求煩了,很為難的樣子,說:“這樣吧,五十文我買了,你也不用去裡面自討沒趣。”
“五、五十?!太少了,不行,不行,連根簪子都買不了,我不賣了。”
小丫鬟想起身離開,守門的豈會看煮熟的鴨子飛了,當即抓住小丫鬟的肩膀,手上青筋隆起。小丫鬟霎時感到肩膀巨痛,忍不住嘶叫出聲,手臂一鬆,裝睡的無縈眼瞅著不是要墜地就是被粗糙黝黑的手抓住。
她只覺太陽xue突突的,想著幹脆把這一左一右兩個黑心東西咒死算了。
好在暗中觀察許久的女子沒有坐視不理,一道靈力打來,無聲無息地將她托住,同時削掉了守門的一隻手。
血珠連帶著斷手懸空,沒有沾染她分毫。而斷了手的守門者疼得面色煞白、汗如雨下卻一聲不敢吭,那小丫鬟同樣被嚇得呆傻不敢動。
無縈向靈氣波動處望去,只見如意樓二樓欄杆上倚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修,女修半露香肩,略施粉黛,姿態灑脫,梳著鬆垮不亂的靈蛇髻,手指勾著個酒葫蘆,正笑意盈盈地垂眸瞧著底下的鬧劇。
不經意地與無縈對上視線,女修用那妖媚婉轉的嗓音開口幽幽道:“樓下水月教哪位轉世啊?”
無縈無辜地眨眨眼,水月教是什麼,是小嬰兒可以吃的嗎?
見她賣萌裝傻,女修噗嗤一笑,伸出手指頗具風情地一勾,無縈被水霧一般的靈力託舉上去,落在……欄杆上。
“……”
“小心呦,小家夥,你要是掉下去,姐姐可不會救你。”女修邊說邊戳了下襁褓,想嚇唬嚇唬小娃娃。
無縈在繼續裝傻和偽造身份之間選擇——嗷嗷大哭。
小嬰兒哭一哭有益健康,羞恥什麼羞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