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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臨,春色瀲灩但臉色特臭的隋吟裳坐在石桌邊喝又喜又悶的酒,餘光時不時飄到紅楓樹,腦海中回蕩著那混蛋女人的聲音——
“浸染風月萬來年,你怎的毫無長進。”
她邊不緊不慢地穿衣裳,邊慢條斯理道:“你那些妹妹弟弟知道你用幻術作弊嗎?”
“隋吟裳,你不僅長情,還很純情。”
“咚。”酒葫蘆被狠狠扔了出去,砸在紅楓樹前。
“你還不是一樣!”隋吟裳羞憤一語,頗具風情的眉眼卻是藏不住喜意。
“算了,原諒你,以後有你好看的時候。”她自言自語,到底是沒壓住上翹的唇角。
歡喜的同時也難免擔憂,那家夥的處境並不好,傀儡掌門不是那般好當的,況且現今看來她不是和那群人一條心,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。
她想帶她離開合歡宗,就像師妹師侄一樣借遊歷的由頭脫離宗門加入青蕪,可惜她和閔素晏都走不了。
隋吟裳嘆氣,喃喃自語:“小前輩啊小前輩,你什麼時候來看看你的便宜師傅啊,你不來,我這個誘餌被看得這麼嚴,也沒辦法把訊息傳遞給你啊……”
話語被風卷著飄蕩在幻術滿布的永珍峰,不知傳進誰的耳朵,引來一聲輕笑,帶著促狹的意味。
“師傅這誘餌當得甚為真誠。”
隋吟裳微醺的醉意霎時消散,她期待地循聲望去,但見兩道被幻術模糊的人影黏黏糊糊的貼著,分不開似的,她不禁有那麼些許羨慕……
羨慕只是一剎,她敏銳發現不對勁的地方,小前輩若來此地為何不大大方方現身,她屠仙人如屠狗,總不能怕合歡宗那些老不死的大乘。
所以,這兩道人影真的是她想等的人嗎?
“嗯?幻覺嗎,我怎麼好像聽到小前輩的聲音了?”隋吟裳用胳膊杵著石桌,手撐著臉頰裝醉。
無縈見狀有些無奈,瞪了旁邊一臉無辜的小狼崽一眼,將不乖的狼爪爪扯下來攥著,隨即意念一動,她們衣裳歸於整潔,面上的紅暈連帶脖頸上的紅痕皆消退。
待能見人了,她才撤去幻術,拉著表面正經的在歡向隋吟裳問好。
隋吟裳怔了下,仍是有幾分懷疑,不能怪她,實在是合歡宗這地方處處有幻,閔素晏也是被盯著的人,依她那謹慎的性子,她來找她肯定是過了明面,但難保那些雞賊的老家夥不會來試探。
“見過二位前輩……”她站起來,身子搖晃,一副醉得不輕的樣子,“有失遠迎,還望前輩見諒。”
說罷,她打了個酒嗝,問:“二位前輩可要喝酒?我這裡美酒甚多,興許有一二能得前輩青睞。對了,不知二位前輩何時來此,這麼晚了,可需我去安排住處?”
“剛到不久,不必。”
準確地說來了挺久,一來就發現出自兩人之手的多重幻境,明顯有人在雙修,她們當然不會打擾。
就是被雙修功法引動的陰陽之氣頗是惑人心神,某隻自詡成熟的小狼崽連一息都沒撐住,水靈靈地被誘惑了。
作為她的妻子,無縈自是有責任有義務幫小狼崽擺脫陰陽之氣的蠱惑,於是……
這實在不能怪她們,雙修這種事對於相愛的兩個人來說沒有零次,只有無數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