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歡分析到這兒,第一念頭是“我不是人,是天材地寶幽淵狼,所以在姐姐動情的範疇”,兀自欣喜。接著第二念頭是,姐姐說這句話的目的是什麼呢?
她猛然想起五百年前自己因為姐姐考慮對別人動情不考慮她,還說要動情之後告訴她而悲痛,仔細想想,動情的物件是她的話也是可以告訴她的,權當是情趣,但當時的她哪會這麼樂觀……
在她自己靜靜的時候,姐姐離開了,八成是去合歡宗,畢竟姐姐是那樣在意她,她不明白她因何悲痛,肯定要尋能解惑的人,然後就不知何處出現偏差,讓姐姐覺著“不動情”能安撫一隻小狼崽受傷的心。
當然,這是樂觀的猜想。
在歡不能確定姐姐一定可以接受她的感情,在沒有萬全把握之前,她不能露餡,她太害怕且不能承受姐姐溫柔又為難地對她說“對不起”這三個字。
那要怎麼才能讓姐姐愛上她,具備萬全把握?
她不知道,她只知道她不是一隻忍耐力多強的小狼崽。
某天,無縈正表面打坐,實則和分身意識連線整理知識的時候,某隻忍了幾十年的小狼崽終究還是沒忍住。
在歡悄悄吞嚥口水,躡手躡腳地靠近她,躁動躊躇地在她跟前晃來晃去,狼尾巴一會兒揚起快速甩動,一會兒耷拉下來,單晃晃尾巴尖,不知內心在作什麼掙紮。
浩瀚神識一直展開的無縈將這一幕瞧得一清二楚,注意自然被吸引過來,她沒有動,依舊維持打坐入定的姿態,欲瞧瞧這只小狼崽想做什麼。
未讓她等多久,小狼崽下定某種決心,利落輕巧地跪地?
坐在蒲團上的無縈穩住心神,沒有洩露絲毫情緒。
小狼崽凝望著她的臉,神情複雜,一副躍躍欲試又鄙責自己的模樣,同時紅雲飄上她的臉頰,將本就清雋的少年暈染得更為惹人憐愛,無縈愈發好奇她想作何。
但見她稍稍探出舌尖舔舔嘴唇,使幹澀的唇瓣變得紅潤,隨後一寸寸貼近她的臉龐,一雙瑞鳳眸亮得出奇,肆意翻湧著令無縈陌生的情愫,澎湃,熾烈,無窮無盡,帶著想要將她淹沒,想要完全佔有她,拉她沉淪的攻擊性。
無縈的心跳亂了一瞬,又為了避免被她察覺而強行控制平穩,但莫名的期待發芽生長,宛若藤蔓一樣纏繞住整顆心,緩緩勒緊卻不讓人痛苦,反而愈發渴求什麼,期盼什麼,帶著些許忐忑急切。
她極力控制心跳,耐心等待……
時間彷彿模糊,短暫或綿長的某一刻,柔軟的唇瓣輕輕相貼,灼熱的氣息試探交融,逐漸加重力道,變得緊密、濕潤、酥麻、美妙,口幹舌燥。
無縈猶不敢輕舉妄動,她怕這只小狼崽變成壞崽崽,撩撥完就跑,那可不好。
她維持著呼吸頻率不變,不論彼此的呼吸纏綿到何等地步,不論那軟燙的唇瓣如何輕磨細啄,叫人癢到心底,勾扯更深的欲,她都抑制著渴望,沒有回應,僅細細體會、銘記這份怎麼都索取不夠的美妙。
不知過了多久,那無比吸引她的炙熱離去,涼氣攜著空虛觸碰潤澤的唇,她想喟嘆,但忍住。
直至小狼崽再度跑走,無縈方睜開眼,眼波流轉,指尖輕點自己的唇,盈盈欲笑。
跑走的在歡自不知她的壞姐姐從始至終未曾入定,她以為自己偷偷做了壞事,又開始新一輪自我掙紮,掙紮一會兒,摸著嘴唇傻樂幾聲,再掙紮,再傻樂,周而複始。
第二日,兩人皆裝作若無其事,一如往昔自然地相處。
無縈本以為下次要等好久,還想著要不要誘惑一下某隻小狼崽,結果沒想到小狼崽膽大得很,晚上她繼續打坐整理知識,在歡又跪到她面前親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