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之丘倒是一直圍在他身邊,一直嘰嘰喳喳說著話。
“所以你現在算在三院穩定下來了?”徐之丘問傅岑。
傅岑點頭,“三院挺好的。”
“那傅教授呢?之後還回來嗎?”徐之丘當然知道老傅已經醒了這個事兒,他在美國的時候還去探望過老傅一次。
傅岑沉思片刻,說:“不好說,看他自己的選擇。”
傅岑在國外的時候有和老傅聊起過要不要回國這回事兒。
老傅倒是覺得無所謂,他在可以走動之後,每週都會去康複中心外的教堂禱告。
傅岑曾經以為他經歷生死一遭開始信奉神明瞭。
老傅卻說不是,他只是想給自己找一個慰藉,告訴自己至少還有一個方式可以岑教授聊聊天,哪怕從唯物主義來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。
小老頭十年前就是一副淡然得要出家的模樣,這會兒更是感覺氣質出塵,要是在國內,往哪個廟子裡一坐,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麼得道高僧呢。
老傅說他沒什麼在意的,所以他在哪都是一樣的。
要是他之後不準備回國,傅岑也就由著他去了。
傅岑把自己的想法給徐之丘說了,徐之丘也支援他,並且說自己這次回美國之後可以再去看看傅教授。
徐之丘說完這番話之後,眼神飄了飄,壓低聲音問:“那傅教授都不知道要不要回國,你這次回來又是因為什麼呢?”
是因為什麼?
傅岑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,無數個答案之中都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。
盡管傅岑很想忽略這一切,很想找到一個和這個身影無關的答案。
傅岑愣了好久,隨後無奈一笑,如實說:“因為方越吧。”
他騙不了自己,回國的緣由就是因為徐之丘給他說了一些有關方越的事兒,然後回國的念頭就如同一顆種子,在心中瘋長。
七年前走的時候確實灑脫,那個時候感覺自己逃離開了一切,他覺得是他放了方越自由,他覺得他們之間不再聯絡了會更好。
那個時候,他能看得出來愧疚快把方越拖垮,他也不能擅自做主原諒方越。
於是兩個人互相擰巴,都很難熬。
但是在聽說方越離開自己後並沒有變好之後,傅岑是有過一瞬間後悔的。
他像是才明白可能當初的離開是一種錯誤,可能他把方越一個人留在了名叫過去的漩渦之中。
聰明如他,自然知道那場事故的受害者不止他一個。只是很長一段時間,傅岑都很怕看到方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