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父被他這一句話險些噎得喘不過氣,忍了好幾忍才沒朝裴斯遠動手。
“孽障啊!”裴父不知怎麼的,突然悲從中來,看那架勢竟是打算痛哭一場。
“爹,要不您去他墳頭再哭?”裴斯遠問道。
“放屁!”裴父伸手在裴斯遠腦袋上打了一記,怒道:“他一個禍害人性命的殺人犯,我去他墳頭哭什麼哭?”
他嘴上雖然這麼說著,但到底還是止不住傷心,眼睛霎時就紅了。
平西侯的所作所為,他自是痛心疾首,可傷心也是真的傷心。
畢竟幾十年的手足之情擺在那裡……
“爹,別傷了身子。”裴斯遠安慰道。
“還有你!”裴父看向裴斯遠,道:“聽說你府上養了個男人,你今日跟我說清楚,到底是怎麼回事?你難不成也想學你伯父?”
裴斯遠擰了擰眉,道:“您聽誰說的?”
“真當你爹我老糊塗了?”裴父怒道:“你說你學什麼不好?怎麼就打起了男人的主意?回頭若是也學你伯父把人家肚子搞大鬧出人命,我非拿刀劈了你不可!”
裴斯遠嘆了口氣,心情十分複雜。
“老爺您息怒,公子的為人您還不知道嗎?他怎會幹出那等喪盡天良之事?”管家泡了茶端給裴父,忙道:“公子可是您的親兒子,性子怎麼也該隨了您才是。”
裴父聞言又瞪了裴斯遠一眼,似乎將管家的話聽了進去。
他兒子他是知道的,方才那番話不過是氣糊塗了,口不擇言。
他家這兒子雖然名聲浪.蕩,但年過弱冠也沒真搞出過什麼荒唐事。
如今突然在府裡養了個男人,到底是誰的問題還真不好說。
“堂堂禁軍副統領,被一個男人勾了魂,連當值都不去了。”裴父越說越來氣,“今日我倒要看看,究竟是什麼人,能讓你幹出這等荒唐事來!”
他說罷喝了一口茶,起身朝管家道:“去給我找身換洗的衣裳,趕了一路,我先去洗個澡。”
“是,老爺。”管家忙應聲退下,吩咐人去備好了熱水。
裴父罵完了人,這會兒身心舒暢了不少。
他被管家引著去了浴房,到了門口的時候,剛巧撞見有人從裡頭出來。
對方一襲白衣,剛洗過的頭發半散著,一張臉漂亮又懵懂,一看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郎,而且是乖順討人喜歡的那種少年郎。
裴父這輩子沒攤上個好管束的兒子,素來最喜歡的就是別人家那種乖順懂事的晚輩,每次見了都要遺憾為什麼自己沒有個這樣的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