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餘賢弟,你在屋裡等我一會兒,我同伯父說幾句話。”裴斯遠說著轉身幫餘舟整理了一下衣襟,右手的食指趁人不注意時在餘舟唇上輕輕點了一下,那意思讓他先別吃東西。
餘舟耳尖一紅,忙應了一聲。
裴斯遠無奈一笑這才出去,不過他並未帶上門。
管家放下東西後便退出了小院。
裴斯遠跟著平西侯走到了院中,停在一個能看到屋裡情形的位置頓住了腳步。
“今日不高興了?”平西侯問道。
“那條魚什麼意思?”裴斯遠開門見山地道。
平西侯見他戳破,也不驚訝,笑道:“你對這位餘舍人倒是挺在意。”
“伯父若是好奇什麼,直接朝我問便是,何必弄條魚來捉弄他?”裴斯遠道。
“你帶著人來賀壽,卻送我那麼一對精挑細選的花瓶,就有禮數了?”平西侯失笑道。
“怎麼伯父過壽對賀禮還挑三揀四?”裴斯遠道:“您是盼著我與他們一樣,去搜羅點奇珍異寶來討您高興?還是您府上銀子不夠花了,想讓我幫襯一二?”
平西侯聞言有些無奈地看了裴斯遠半晌,而後嘆了口氣。
“斯遠,你是我侄兒,我待你如同親子一般。”平西侯道:“你為何一定要與我這麼生分?”
“您只是想有個能擺布的人,並不是缺個兒子。”裴斯遠道。
“伯父只想將最好的東西給你,有錯嗎?”平西侯道。
“您眼裡的好東西,在我這裡不值一提。”裴斯遠道:“而我覺得好的東西,您也看不上。就像那對花瓶……我想著池塘裡的荷花都開了,那花瓶做工雖粗獷了些,但瓶身是綠色正好襯荷花的顏色。但您只會覺得我送的東西不夠別出心裁,是沒有禮數,還藉此來羞辱我的朋友。”
平西侯聞言一怔,而後苦笑道:“我並未羞辱他。”
裴斯遠目光落在屋內,見餘舟一直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,雖然目光往食盒上看了好幾次,卻忍住了沒吃,還時不時朝他這裡看一眼,像是在盼著他回去似的。
“伯父,時候不早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裴斯遠道。
“你今日不高興,只是為了那條魚嗎?”平西侯問道。
裴斯遠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您是覺得我會過問侯府的私事?”
“你看出什麼來了?”平西侯打量著他問道。
“你那樓裡從不讓外人進去,如今多了個大活人,還想讓我看不出什麼?”裴斯遠有些嘲諷地道:“餘賢弟提起那琴師的時候……”
裴斯遠回想起在飯桌上餘舟提到琴師時平西侯的目光,心情登時十分複雜。
那種眼神非常直白,帶著掩不住的愉快,甚至還有點得意,像是忍不住想朝人炫耀似的。
盡管裴斯遠不覺得他伯父人到中年找了個年輕的男.寵,有什麼值得得意的地方。
一想到在飯桌上餘舟竟還一臉單純地與平西侯談起那個琴師,裴斯遠便有些不快。
“既然看出來了,怎麼不問我?”平西侯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