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小寒,雖然名義上是原主的小廝,但自幼是和原主一起長大的情分,也算是半個兄弟了。所以餘舟一見到他便會生出幾分莫名的信任來。
“你去睡一會兒吧,不必擔心我。”餘舟安慰道。
“公子……昨晚到底出了什麼事兒?”小寒一臉著急地問道:“您不是和柳公子去尋歡樓喝酒了嗎?好端端怎麼回來就受了傷?”
小寒不是傻子,餘舟跟他說自己是跌了一跤受了傷,可那褲子上的血跡位置太奇怪了,再加上餘舟回來時那副樣子,他不可能不多想!
實際上,他還暗自推測了一番。
這尋歡樓雖是花樓,但去那裡能做的事情可多得很,不同的人去那裡的目的也不盡相同。有的人去是為了應酬,有的人是為了取樂,有的人是圖個新鮮。他家公子去,那肯定就是單純跟著同僚湊熱鬧,每次去也就是喝喝酒就回來了,絕不會沾染別的事情。
但這一回顯然沒那麼簡單。
只是他家公子被折騰得這麼狼狽,想來不會是花樓裡的小倌幹的,他們沒這個膽子,技術也不會這麼差。那麼他能想到的人,就只有他家公子那些同僚了……
“昨晚我在尋歡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,你若想我安然無恙,就不要再提起此事。”餘舟認真地朝他道。
“是柳公子嗎?”小寒小心翼翼問道。
“不是他。”餘舟道。
這個小寒口中的柳公子名叫柳即安,是餘舟的同僚,昨晚便是他拉著餘舟去的尋歡樓。不過在餘舟的記憶中,柳即安從前經常和原主去喝花酒,所以他一時還沒法判斷昨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和對方有關。
“若是來日柳即安問起來此事,你就說……”餘舟默默算了算時辰,這會兒天剛矇矇亮,應該是早晨六、七點左右,他回來的時候可能是淩晨五點左右,以此來推算,原主昨晚被下藥的時候可能是零點前後,於是他朝小寒道:“說我子時三刻左右回來的。”
餘舟說罷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,心道裴斯遠這會兒應該醒了吧?
與此同時。
尋歡樓窗外的街邊,圍了一堆看熱鬧的人。
眾人指著樓上視窗垂下來的一截床單指指點點,這場景不用細想,也知道是有人半夜從樓上那間屋子裡逃了出來。至於逃出來的是什麼人,對方是因何逃走,那就值得猜上一猜了。
“逃走的肯定不是伺候人的小倌,他們本來就住這兒,能往哪兒跑?”
“那就是哪個來尋歡作樂的公子嘍?”
“八成是誰出來鬼混被家裡的找上門了吧?”
“懼內還敢出來尋花問柳,這人也是活該!”
眾人議論紛紛,說什麼的都有。
樓上的房間內,裴斯遠負手立在窗邊。
他這會兒已經穿上了衣服,看起來倒是絲毫不顯狼狽,態度甚至挺從容。
不過他態度再怎麼從容,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氣質卻明晃晃擺在那裡呢,旁人自然不敢輕易上去招惹,只敢遠遠待著與他保持著恰當的距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