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昭:“……”
她這是什麼態度?
目送她的身影毫不留戀地消失在廊下拐角,他黑著臉,獨自坐回了書案後。
張鈞手中拎著沉甸甸的食盒,尷尬道:“……這,之意,我還是不吃了。”
他沒好氣地瞥他一眼,“吃,怎能不吃呢?反正她又不是特意給我買的,見者都有,你即刻就吃,吃不完帶回府上。”
張鈞行至桌前,把食盒按在桌面,嘆息道:“我知你新婚燕爾,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,可也不至於連我這個四十多歲的人的醋都要吃罷?”
慕昭心想,他知道個屁,他是有苦說不出。
他總不能把她和季述的事兒,就這麼直白道於人前吧。
……等等,張鈞說他什麼來著?
吃醋?
呵,怎麼可能。
他嚴肅否認:“我沒吃醋。”
“行了,你也別裝了,騙騙別人得了,我可是過來人。”張鈞掀起食盒,從中取出一隻點心遞給他,“你放心,雖然我一表人才,文采斐然,年紀輕輕時也曾收獲京城不少閨秀青睞,但如今都一把年紀了,對你造不成什麼威脅。”
“說起來,我可太明白你了。”
“我追求我夫人那陣兒,她還在仰慕你父親呢,為此,我也暗自吃過好一陣子醋,每回上朝時看見你爹就想揍他,要不是我自知打不過……”
慕昭暗自思忖,這麼說他也挺想揍季述的,但不是因為什麼旁的。
他只是單純看不慣他表裡不一。
天天端得一副遺世獨立、溫柔出塵的清高模樣,還不是私下偷偷見有夫之婦。
而且他自信絕對打得過他。
之所以不屑動手,是因為他覺得季述的道德敗壞終究和他沒什麼關系。
所以他才不是在吃醋。
慕昭未曾想到張鈞居然也有與他類似的經歷,再望向他的時候,忽然生出幾分同病相憐之感。
他好心去接他的話:“哦?還有這事?”
“可不是嘛,我倆後來聊起往事,她說她那時只覺得要嫁,就嫁一位蓋世英雄,儒生再風雅,也少了那份豪情,後來——”
張鈞沒再往下說,怕提及慕昭的傷心事。
他夫人那時感慨,與英雄美人相伴的,多是生離死別,情深不壽。比之充滿遺憾的天人永隔,還是與他這種疼媳婦的文臣相伴終生為好。
張鈞只道:“後來我強忍醋意,整日討她歡心,好在你父親也不怎麼搭理她,她便漸漸轉了心意,嫁了我,與我和和美美至如今。”
慕昭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