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忙帶她起身,握住她的手,徑直放入一旁剛從水井打上來的冰涼井水之中。
他把她按在冷水裡,面板之上灼熱的溫度逐漸降下來,只剩一片粉紅。
月思朝忽然想起了什麼,蹙眉去看慕昭背後。
男人穿著墨袍,如今又是晚上,連水漬也看不明顯,她用另一隻手試著去觸碰他,卻見他不經意蹙起了眉。
“……疼不疼?”
她明明帶著答案問問題,得到的卻是一句“不疼”。
“這兒什麼藥都沒有,我們回侯府吧。”
她皺起眉,清淩淩的眸子望著他。
他盯了她片刻,“你在關心我?”
她揚了揚眉尾,別過臉去:“你不也在關心我嗎?”
“我關心你是因為我喜歡你,你是為什麼?”
月思朝脫口而出道:“因為我討厭你,見你受傷高興得不得了,想關心你傷的怎麼樣。”
“如果很嚴重的話,就立刻去我們家祖墳燒高香,等你死了,我就能變成一個有錢的俏寡婦。”
有錢的俏寡婦。
這是他死了她也會做他夫人的意思嗎?
這番話倒是給慕昭聽笑了,他牽起她往院外走。
“馬車早在外面候你多時了。”
慕昭萬萬沒想到,把她哄回府中的方式,竟是她擔心他受了傷。
若是知曉這樣她便會關心他,他寧願多傷幾回。
兩人坐在馬車裡,慕昭把先前備好的點心放在小幾上,緩緩推向她:“聽林凝霧說你沒與她用晚膳,定是餓了吧。”
月思朝抿住唇,目光移向他的背,只見他坐得筆直,將疼痛藏匿得很好。
可她的手掌尚有餘熱在隱隱作痛,還是她已經泡了許久冷水之後的效果,他尚未經過任何處理,又怎麼可能會不疼。
她又想起他的背,溝壑分明,線條流暢,連膚色對她而言都恰到好處,若是留下燙傷的可怖痕跡,日後再看的話……
想到這兒,她不大高興,抿住唇道:“你把衣裳脫了。”
慕昭眸含探究地望過來,斟酌著她的意圖:“如今還在馬車上……”
她打斷他:“你脫不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