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雪從前雖總讓她隱忍,可在她病時不眠不休照顧的是娘親,她喝藥覺苦時為她做糖水的是娘親,明明冬日炭火不足凍得發抖,卻還是把最厚的那床被子給她之人也是娘親。
月夫人不願為她請女先生,娘親便教她讀書識字。
她想出府尋活路,娘親便為她遮掩。
雖然她總覺得她性子強硬,可她從沒要求自己改變過什麼。
某種程度上來說,娘親的骨子裡也帶著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叛逆。
月思朝繼續道:“如果我不去鬧上一鬧,他們定覺得同你的親家關系未受影響,日後還會覥著臉來煩你。”
“如今他們自知理虧,今後便也不好藉著我的名義來打擾你了。”
原來她還是在為自己著想。
娶妻真好。
不對,是娶她真好。
夜幕降臨,馬車緩緩駛過西市,各色小吃攤琳琅滿目,把街邊變成了夜市,人聲鼎沸,食物的香氣循著車窗飄進來。
因沒用晚膳,月思朝的肚子適時“咕嚕”叫了一聲。
兩人目光對視一眼,心照不宣地叫停馬車,走下來。
只要她的視線在某個攤位停留稍久些,他便會上前道:“老闆,來一份。”
待老闆裝好,遞去他手上,他便會試探下溫度,若不燙手才會再遞給她。
掌櫃的總是笑著同她客套:“姑娘,你夫君可真疼你!”
走了一圈下來,慕昭雙手裡提滿了小食,而她正捧著一碗饞了許久,好容易涼下來的雞湯餛飩埋頭苦吃。
湯漬沾在她唇上,給本就飽滿的唇瓣渡上一層晶瑩水光,或許是餓得太狠,她時不時還會頗為眷戀地舔一下唇瓣,殷紅的舌尖小心翼翼探出頭,自柔軟上一掃而過,似是無聲誘引。
吃完餛飩,她又拿起一塊裹滿豆粉的點心慢慢吃著。
豆粉粘在指尖,她一時騰不出手去擦,只好用舌尖去舔。
慕昭盯著她反複吞吐包裹在手指上的舌尖,幽幽道:“你能別這樣吃嗎?”
她抬起頭,不解看向他,見男人眉宇輕蹙,半闔著眼皮凝著她,薄唇微微抿起,一副強行忍耐但忍受不了的模樣。
想起他挺愛幹淨的,她頓時撚了撚手指,侷促道:“抱歉……我沒地方擦。”
“不是嫌棄。”他喉結滾了滾,“你說的下回是什麼時候?”
她懵了一下:“啊?”
“待會兒去客棧能親你嗎?”
月思朝:“……”
莫名其妙的。
她垂首望向自己的手指,這才後知後覺他聯想到了什麼,憋了半晌道:“……我娘可在呢。”
因著這個插曲,她徹底老實了,開始溫文爾雅地小口小口進食,再也不敢放肆地把舌尖伸出來舔來舔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