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她看得津津有味之時,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逐漸微妙難言的神色,堪稱精彩。
猶如看到熟“人”演戲的尷尬感。
對她來說,大概也幾乎從沒想過恐怖片會有走進生活的那一天,甚至更恐怖。
諾基亞經典鈴聲突然劃破空氣。
一瞬間好像整個客廳都靜謐了,什麼聲音也沒有,突兀的電話吸引了所有注意。
她坐直身體摸到放著的手機,疑惑怎麼有人給她打電話,還是個北京號碼。
“是盛學妹嗎?我是陳俞。”
電話漏出的男聲清亮得像咬了口青棗,散發著青春的氣息,傳入所有人的耳中。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她只覺得空氣似乎瞬間低了幾度。
明明空調開的也不低,她還怕冷蓋著毛毯,難道是殭屍片生理降溫?
“…原來是學長,怎麼了嗎?”
一時間大腦還有點不清醒,細想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大學偶然認識的學長,也是跟她同讀過一個高中的同鄉學長。
“今天開學日,你沒來,我聽你們老師說你休學了?新學期學校又要檢修……”
“東西,麻煩你幫我扔了吧……”原來今天是開學的時間。
九月了,她恍然,時間快得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,爺爺已經不知所蹤一個多月了,她在香港也待了一個多月了。
同樣的,她要走了,要離開這裡。
電話那頭傳來慰問:
“既然你不方便說沒關係,你不是重陽節生日嗎?大學都過一半了才成年的小學妹,我給你寄個禮物吧,好歹是朋友。”
桌面突然發出一聲“砰”的清脆,張海客的指節抓住磕在大理石上的瓷杯,他面不改色地假裝手滑,扯紙擦擦指尖。
張千軍萬馬一邊悄悄偷聽,脖子都快扭成麻花,還一邊撇嘴,一個沒注意用力將手裡的紙撕開,指桑罵槐:
“嘖,盡是不靠譜的東西。”
張海洋倒是依舊在認真擦槍,不過同個位置擦了一遍又一遍,低頭看不清表情。
張海俠就坐在她沙發的另一邊靜靜聽著,腦子裡早已經選周圍合適的地址。
雖然不一定能“準時”送到,畢竟郵寄“有風險”,但不能明著讓她難堪。
張海樓的眼鏡片反著冷光,底下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笑意全無,倒是難得冷臉,叛逆似地將原本靜音的電視逐漸調加音量。
“不用了,我不在蘇州,現在住在……住在香港。”她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。
於是求助似的看向客廳的人,原諒她第一次來都是被蒙著眼睛的,基本上也沒怎麼出過門,沒人告訴她這裡的具體地址。
張海俠抽出張便籤紙推給她:“填這個地址。”指尖在紙上壓出淺淺的凹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