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心順著脊椎滑到肩胛,覺得位置有點不對,於是發發善心手動給她掰正,關節的咔嚓聲聽了讓人毛骨悚然。
一通刺激的全身“按摩”之後,魂兒也痛沒了大半,她憋著淚趴著喘氣,艱難抬頭,滾燙的指尖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。
是腕間的銅錢。
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抓的是張千軍萬馬,他一直垂著眼一聲不吭,待她鬆開才收回手,手掌還殘留著被掐握生出的燙意。
她吸著氣,連翻身都困難,旁邊人在往紙表裡填資料,張海客才上前,替她將身上衣衫攏好,把癱軟的人撈起來晃了晃:
“回神了,可別暈過去了啊。”
大掌替她粗粗抹了淚,理開臉上凌亂的頭髮別向耳後,照常按向她頸側動脈。
張海樓嚼著口香糖嘴角咧開一抹笑:
“恭喜啊,全身206塊骨頭有大半沒能達標,是打個盜洞就能累趴的程度。”
看來這盜墓賊入行門檻還挺高,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而已,怎麼吃得消。
她舉著酸手端著杯子正喝水,臉上紅撲撲的,餘溫未消,體力殆盡,由於太累,幾乎是半眯著眼靠倒在張海俠背上養神。
“從明天開始練體力,蛙跳長跑扎馬步什麼的只是基本功,先把體能提上來。”
“我不可能練這個發丘指吧?簡直不是人能練出來的,我只想保命,不想盜墓。”
她拿起張海俠的右手指節捏了捏,攤開掌心,強烈的對比之下,看著都發怵。
“想多了,你想練還練不了呢。”
張海客嗤笑一聲,張家人絕大部分都是童子功,再加上她的身體條件受限,所以很多東西她不一定學得了,現在只能儘量教她一些生存搏鬥技巧和盜墓常識。
……
一天很快,轉眼就到了晚上,她窩在窗臺旁的沙發上,一如既往地看著手機裡的單方面聊天記錄,最後一條停留的是:
“我有些難過,不是因為你欺騙了我,而是我覺得,我好像不能再相信你了。”
懷疑一旦產生,信任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但她還是會想找到他,因為她想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,自己是不是所謂的張家的人,自己的身世究竟是怎麼回事。
她幾乎很少談及沒有印象的父母,因為沒有感覺,腦中也從來沒有想象和期待過,只是偶爾會看著自己的臉和眼睛愣神。
也許還活著,只是拋棄了她。
也許已經死了,但留下了她。
無論什麼原因,都無所謂,她沒有精力去對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刨根問底。
但作為她覺得最重要,佔據生命中大大小小的時刻的人,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。
“怎麼不用吹風機在窗邊吹冷風?”
一雙手悄無聲息搭在她冰冷光滑的肩頭,她回過頭看向那張無比年輕的臉。
想問些什麼,卻什麼都沒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