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脖頸都蔓上了胭脂色,細聞,空氣中還飄著一股奶香味和香料味,他倒是知道張海洋託人從蒙古弄來了好幾整頭羊呢。
“一會就好了,你找我幹什麼?”她有些氣惱,帶著力度用手搓著自己的臉。
“有人之前囑咐託給你的禮物,買了很久了,這次才託人從國外帶回來。”
他掏出來一臺袖珍攝像機,她心情很是複雜地接過,她很清楚這代表著什麼。
她每年都要留一張影,今年她要自己給自己拍照,因為她長大了。
正轉腳往裡走,張海客忽然傾身,燈光打在他的側身,將面龐割裂成明暗兩扇。
“還有事?”她悄悄把腦袋往後撤了下。
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摸出的一粒藍色藥丸,喉結在陰影下滾了滾:
“解酒藥,看來光給你練小身板還不行,回去酒量也得練啊。”
……
要問這些人裡哪個喝酒最厲害,她看不出來,喝得兇的倒是很明顯,那張海樓私底下就是菸酒都來啊,白蘭地下肚面不改色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,還跟張海俠勾肩搭背,被張海俠撈起一塊肉堵了嘴。
張海客在跟張海俠和二叔他們掰扯明年投資做什麼,張海杏嘴裡說著“廢物”一邊給她砸螃蟹,張千軍萬馬趁著無人注意撕走一條羊腿,一番切片傑作後分了她一盤。
桌上煮著銅火鍋,擺著海鮮,周圍還有半隻烤全羊,飯間平常但是不算冷清。
天空中開始接二連三綻放起朵朵絢麗的煙花,點燃的不是天,是萬家燈火。
她抬著頭看,身邊左右不知何時簇來熱源,原來他們都在看,一年之中少有的放鬆時刻,過去不可追憶,因為新的即將到來。
忽逢暖意,有人給她圍上了圍巾。
“新年快樂,微微。”
“新年快樂。”她聽見自己說。
今夜會有簡訊響起嗎?她期待著。
但驚喜最終沒有出現。
她墊著底下的幾份壓歲錢強撐著捱到零點,只有窗外的煙花一簇簇高聳入天。
她伴著外面的熱鬧迴歸自己的寧靜。
閉眼睡覺。
2003年到了,又會是怎樣的一年?
不僅是她人生轉折的開始,也是很多人人生轉折的開始,命運齒輪轉動的時刻。
首先來的就是現實的當頭一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