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語臣蜷起手指輕笑,她總在奇怪的地方敏銳,方才還緊張得打顫,這會兒倒敢盯著他傷口瞧,他忽然把傷處遞到她眼前:
“被野貓撓的,信不信?”
盛葳當真湊近細看,鼻尖幾乎蹭到他面板:“嘶,這不像貓抓的呀,倒像……”
倒像是被刀鋒給劃傷的。
“好了。”解語臣觸電般收回手,指尖敲了敲桌面,“說說你想要問什麼。”
盛葳嚥下最後半塊桂花糕,指尖在桌布上畫著圈:“這次來是想打聽個人。”
她抬頭盯住他,幽綠瞳孔映著對面的身影,“無邪有個發小叫老癢,你認識嗎?”
解語臣指腹摩挲著杯沿的手忽然頓住:
“解子揚?”
他尾音挑高,像在舌尖碾碎這個名字,看著少女驟然睜大的眼睛,忽然覺得這情報賣便宜了,勾起似有若無的笑,“怎麼?”
姓解?她問道,“是你們家的人嗎?”
“他是解家旁支早年流落杭州的子弟,按輩分算是我遠房堂弟。三年前似乎因倒賣文物入獄,出獄後銷聲匿跡……”他突然轉了話鋒,“這人又出現了?你接觸過?”
“我和無邪去了秦嶺一趟……老癢也在,可是這個人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。”
“看來是在秦嶺碰了不該碰的,”他眯了下眼,瞬間就想通這其中的異樣,問道,
“所以你也見過了?碰過那些東西?”
“青銅神樹,有種心想事成的能力。”
盛葳三言兩語交代了他們在秦嶺的過往,甚至細心地連李琵琶提到的《河木集》都沒落下,但她依然保留了自己會看到幻境的有關經歷,這隻會是她一個人的秘密。
“小姑娘以後少碰這些邪乎東西。”他靜靜聽完她的講述,卻只丟下了這麼一句。
他垂眸掩住眼底的銳利,再抬眼又是溫和模樣,雙手在面前交叉,姿態放鬆道:
“我倒是也聽聞過一些,不過你若是想要更多的資料,這事我會讓底下人去查。”
盛葳捏著茶杯沿轉了兩圈,陶瓷溫熱的觸感讓她稍微放鬆了些,看著他躊躇出聲:
“花兒爺……我還想去長沙查點事。”
解語臣抿茶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住,窗外蟬鳴突然變得刺耳,慢條斯理道:
“長沙最近不太平,幾批貨折在湘江,都是九門的船,城裡盯梢的人也很多……”
少女猛然抬頭,茶湯在杯中晃出漣漪:“所以我更要去,有些事只能當面查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