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窗外暴雨如注,車內卻安靜得能聽見三人交錯的呼吸聲,張啟靈緊握著她的右手腕探脈搏,尾指勾著腕間血玉鐲的邊緣。
“以後……”
張海俠回到駕駛位深吸一口氣,開始發動引擎,擋風玻璃上的雨刷瘋狂擺動著。
後視鏡裡他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深沉。
“不要再擅自做這樣危險的決定了。”
盛葳一怔,這是她第一次聽張海俠用一種近乎強硬的語氣說話,一向溫潤如玉的人此刻繃緊下頜,握方向盤的手掌暴起青筋。
張啟靈靜靜收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,將她更深地按進肩窩,習慣性地托住她後頸。
這個他向來最常做出的帶著壓制性的動作,此刻成了最隱秘的安撫。
她能感覺到他胸膛的溫度透過溼透的衣料傳來,那平穩的心跳聲是最好的安神香。
他伸手撥開她額前的一縷溼發,指尖在她太陽穴停留片刻,確認沒有發燒的跡象。
副駕上的資料袋沒動,他們誰都沒問齊羽舊宅的事,彷彿她只是淋了場普通的雨。
——
巷尾的積水映出五道黑影,張海客只是默默調整了下煙,後仰避開橫掃的軍刺。
張千軍萬馬從屋頂躍下,掏出匕首擊穿第一個汪家人的胸口,掐住脖子的手青筋暴起,“咔嚓”一聲骨頭響人就軟下去。
張海洋拿著柄黑傘從雨幕裡晃出來,傘尖打斷對面人摸槍的手,徑直扎進胸口,本就兇戾的長相此刻暴露出毫不掩飾的壓迫。
張海客踩滅菸頭,舉著手中的槍幾乎是顆顆命中,槍托砸中對面的力道乾淨利落。
陰影裡踉蹌著走出的張慕塵扶著滲血的腰側,黑衫撕開的裂口露出幾道血痕,他掃了眼地上橫七豎八的軀體,啞著嗓子開口:
“東南角第三個垃圾箱後面還有……”
話沒說完,張千軍萬馬甩出的瑞士軍刀已經釘穿一人的眉心,片刻地上已是一堆。
“不要戀戰,走。”張海客擦去臉上的血漬,目光望向巷尾整齊後撤的黑色身影。
張慕塵倚著牆邊咳嗽,肋下的刀傷隨著呼吸滲出血,張海洋撕開他浸透的襯衫,止血繃帶纏繞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。
“我去開車!”張千軍萬馬快跑道。
張海洋沉默地架起張慕塵,防彈車很快停在他們面前,車門重重閉合的剎那,張海客不小心踩住地上某具屍體的手腕。
那人手中握著的對講機正傳出沙沙電流聲,他一腳踹開屍體,正要踢開裝置,聽見裡頭突然傳來低啞的男聲,帶著幾分失真:
“張先生,替我給小兔子帶句話,遊戲還沒……”
“砰!”
皮鞋碾碎對講機的聲響截斷話,張海客轉身鑽進副駕駛,車鏡映出他冷笑的嘴角:
“小兔子……你也配這樣叫她?”
不多時兩輛黑色越野車在雨幕中匯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