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些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來了。”
話音一落,吳三省的眼神驟然陰沉,猛地轉身,眼中寒光乍現,那種長輩般的溫和像潮水般褪去,露出底下鋒利的礁石。
“小姑娘,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。”
幾乎同時,張啟靈的手搭上盛葳肩膀,黑瞎子往前半步不動聲色擋住大半視線。
“你搞清楚,可是你自己來見我的。”
所以被她看穿,也是他自找的。
“三爺,天快黑了,小心找不到路回去。”黑瞎子插話,墨鏡後的眼睛眯成縫。
暮色四合,最後一線天光落在吳三省扭曲了一瞬又迅速恢復平靜的臉上,他忽然大笑出聲,最後只留下句意味深長的低語:
“難怪小邪會惦記你……”
待腳步聲徹底消失,黑瞎子鬆了口氣:“小混蛋,你剛才……”話到一半又咽回去,轉頭看向張啟靈,“啞巴,你教的?”
對方搖頭,任由她將下巴枕在胳膊上。
“你想知道?”那雙綠眸停留在黑瞎子身上,小手一攤,“五百,只接受現金。”
“小狐狸,見錢眼開的性子跟誰學的。”黑瞎子笑嘻嘻地打了一下她的手心。
“他知道多少?”她輕聲問。
張啟靈和黑瞎子交換了一個眼神,最後是黑瞎子嘆了口氣,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:
“足夠多。”他說,“但還不夠多。”
——
無邪自秦嶺跌下瀑崖之後,昏迷了三天才醒,醒來之後也是止不住的頭暈,只會怪叫,語言彷彿喪失,醫生告訴他是後遺症。
透過跟有關人員溝通,他才知道,自己是被幾個村民在一條溪邊找到,後被武警送到醫院,他當時被放在竹筏上,全身斷了十二根骨頭,但傷口已經簡單處理過了。
醫生說道,要不是這些處理,他可能早就死了,無邪覺得奇怪,又瞬間想起什麼。
他墜崖了,那當時跟他一起的微微呢?
奈何他現在身上什麼都沒有,還是借了其他人的電話打給王盟,叫他趕緊來西安。
第二天中午王盟拎著大包小包衝進病房,無邪正盯著窗外的梧桐樹發呆,左腿打著石膏吊得老高,身上被捆得像個粽子。
床頭櫃上放著他的包,裡面有摔變形的諾基亞,螢幕裂得像蜘蛛網,不能用了。
“老闆!新手機!”王盟獻寶似的掏出最新款諾基亞,“對了,盛小姐昨天下午也打來過電話……”話沒說完手機就被搶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