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雨連綿,夜裡又下了一場雨,今日上山時沈雲清踩著濕地還有些泥濘。
他拿著小鏟子走在季淮身後,季淮揹著背簍,拿著粗棍子走在前頭。
沈雲清左瞧右看,瞧見一片寬葉子,長著小白花的草叢,興奮地叫季淮,“季淮!”
季淮回頭,沈雲清指著那片草,“你看那個是不是能入藥”
季淮下意識地望去,而後搖搖頭,“我不識草藥。”
沈雲清有些失望,“好吧,我還以為能採去賣了,說不定能值些錢呢,之前看溪哥採過跟著長得差不多的。”
季淮笑了一聲,“我雖不識草藥,可這種草在山裡很常見,怕是不值什麼錢的。”
“況且就算是真的草藥,咱們也不會炮製,也賣不上價的。”
被季淮這麼一說,沈雲清才發覺自己想的有些過於天真了。
他嘆了一口氣,“賺錢真難,種地一年到頭也只夠溫飽嘞。”
季淮附和,“是這樣,戰事沒歇幾年,現今物價不低,幸而年頭好,還不至於有那麼多人餓死。”
“說起來,去年能賺那麼多錢,也不知是走了哪門子運。”
“興許老天都在幫咱們呢。”沈雲清說。
“我最大的運氣就是能夠遇到你,自從那以後我的運氣一直都很好,你就是我的小福星。”季淮突然親暱說道。
沈雲清有些害羞,“說什麼呢,越發油嘴滑舌了你,你不害臊我還害臊呢。”
季淮低聲笑了一下,繼續往前走,“我說真的,怎麼就是油嘴滑舌了?”
竹林裡散發著淡淡竹香,清新好聞,沁人心脾,一場春雨過後,嫩黃的竹筍破土而出,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。
沈雲清顧不得跟季淮說話,忙拎著小鋤頭過去挖春筍,新出的春筍嫩得很,沈雲清小心翼翼都不敢使力氣,筍子被一根一根扔進背簍裡,沈雲清的手上也沾上了不少泥土。
瞧著差不多了,沈雲清叫住季淮,“走吧。”
下了山,想起家中還有不少雞要喂,沈雲清幹脆在山腳下割了不少新出的嫩草,幸好背簍裡還有些空,正好能將草鋪在春筍上面裝回去。
滿載而歸,沈雲清心情大好,和季淮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,慢悠悠往家走。
前邊突然傳來幾聲豬叫,只見一個漢子和一個婦人正攔著一隻半大的豬往家裡趕。
沈雲清眯眼看了看,朗聲打了個招呼,“林叔林嬸,家裡豬跑出來了啊!”
林嬸長張著膀子轟豬,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,發現是沈雲清,回道:“是呢,這豬可不老實,三天跑兩回,有功夫可得把豬圈壘高點。”
“用不用幫忙啊?”沈雲清客氣問道。
“不用不用。”林嬸忙著趕豬,說完這句話就攆著豬跑了。
看著那隻白胖的豬崽,沈雲清起了心思,跟季淮說:“要不咱們也抓一隻吧,冬來省的來回去鎮上買肉了。”
季淮自然沒有異議,點頭,“改日我打聽打聽,誰家下了豬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