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日帶你去看新種的碧桃花。”他指尖撫過我眉骨,聲音放得很輕,像是怕驚碎這場靜謐。
“後山斷崖旁的白梅也該開了。”我忽然想起初遇那日,他也是站在白梅樹下,如滿身霜雪。
我正出神時,他忽然翻身將我圈在臂彎裡,下頜壓在我發頂:“在想什麼?”溫熱的呼吸拂過頸側,我反手揪住他腰間軟肉,換來一聲悶哼。
“在想你今日對師弟笑的模樣,倒是比師姐的傀儡術還會騙人。”
話雖帶著刺,卻不自覺往他懷裡鑽了鑽。
他聞言低笑,胸膛震得我耳膜發癢。
“原來徒兒還記著這茬。”
問青忽然撐起身子,月光在他輪廓鍍上銀邊,睫毛的陰影卻將眼底情緒遮得嚴實。
“可還記得,小時候那年雪夜,你也是這般偷偷看我?”
記憶突然翻湧,寒夜裡我縮在柴房偷偷吃東西,卻撞見他獨自在院中舞劍。
月光映著他衣袂翻飛,劍穗掃落枝頭積雪,我看得入神,連打翻木桶都不自知。
後來他提著燈籠尋來,發現蜷縮在角落的我時,眼底竟沒了往日疏離。
“那時我便想,”他指尖描摹著我唇形,聲音暗啞得像是浸了酒,“若能將你這朵蓮養在邊……”話未說完,我已勾住他脖頸翻身將他壓在身下,被褥間揚起細密的塵埃,在月光裡打著旋兒。
“現在倒是學會算計我了?”我低頭咬住他喉結,嘗到淡淡的雪松香混著一絲血腥氣,這才想起方才在練功臺,他為擋師姐的劍氣,生生用掌心握住了劍尖。
指腹撫過那道傷口,突然沒了玩笑的心思。
他卻又突然翻身將我扣住,發絲垂落遮住我的視線,只餘近在咫尺的熾熱呼吸。
“疼的是我,倒把乖乖心疼壞了?”他笑著含住我耳垂,聲音帶著蠱惑的顫音,“不如……讓我討些補償?”
他的吻落得又急又密,像是要將這些日子的酸澀與歡喜,都揉進這溫柔的漩渦裡。
簷角銅鈴再次輕響,我覺得,我身心真的喜歡問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