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眨眼都會讓心髒刺痛,每一口呼吸則是鈍痛。
要花多久才能走出來?或許是永遠。
我把小貓的皮埋在了山裡。今天上學前偷偷去的。
只有皮的小貓能升上天堂嗎?我沒辦法。我找不到其他了。
很抱歉。真的很抱歉。
我們只認識了兩個月沒到,我太沒用,是我害了你。
如果真的有來生,請遠離我吧。
我不配。
2009年2月13日
媽媽又被關回了閣樓,這回不是奶奶鎖的。
她仍然一言不發,又一次陷入了自己的世界。
我羨慕媽媽。
逃避現實不是懦弱,而是睿智。
不論怎樣失眠和幻聽,我都沒有發瘋。
從沒有這麼恨過我堅強的神經。
書裡說基因會遺傳給下一代,我究竟遺傳了哪一些?
我有媽媽的純黑色眼睛、媽媽的高鼻樑,媽媽的薄唇。
可我的身上也有他的一面。我的眉毛像他,我的臉型不像媽媽那樣圓潤。
我害怕我還遺傳了他的殘忍。
那樣我寧願死。
2009年2月27日
失眠的第17天,出現了幻覺。
我看見課桌上蹲著一隻白貓,我一走近就會變成一鍋肉。
2009年2月28日
失眠的第18天,幻聽加幻覺。
看見小貓被綁在院子裡,握著刀子的手憑空出現,順著肚皮一路劃下,把皮毛完整地扒下。
叫聲尖得要把耳膜震破,但很快就像那頭豬一樣,低弱下去。
閉上眼睛,畫面仍舊存在。兩顆綠眼睛在死去的貓臉上發光,沒有皮的血淋淋的小貓跳下桌板,一步步向我走近。
咔吧一聲,頭掉在地上,再一聲,四肢被分解,內髒掉出肚子,掉進滾燙的鍋裡,又一次發出慘叫。
我或許真的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