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關山!”我蹦起來,“我們要找到媽媽了!”
2031年2月11日
我們回到了市,將阿姐安葬在一片臨海的墓地裡。
在她短暫的一生中,她只見過一重又一重的大山,而現在,她可以聽見她夢寐以求的海風了。
關山在她的墓碑前擺了很大一束花墓碑上帶著她的照片,正如關山所說,是很熱烈很有生命力的長相),還有一盒糖果。
她說阿姐從前最愛吃甜的,但她牙不好,吃一點就疼。
“現在,你可以盡情吃了。”
我們在海邊坐了一會兒,市這兩天天氣晴朗,海風是暖的。
“這裡離家不遠,我們可以經常來看她。”我說。
“還可以給她帶不同牌子的糖。”關山晃著腳補充道。
“這裡的風景真美。”她張開雙臂,擁抱天與海。
我看見她的眼睛,天藍色的歡快覆蓋了幽深的傷感,陽光照進去,透得像冰。
“是啊,”我說,“真美。”
2031年2月14日
順著老闆提供的微信,我們成功找到了媽媽的父母——他們都還健在!
同時,我們也從發布舊照的阿姨那裡獲知了媽媽的前半生。
她叫越青溪,1977年出生於z省j市的一個小鎮,父母都是中學教師。她性格文靜,會彈鋼琴和琵琶,文筆很好,以“菱荇”為筆名在雜志上發表過幾篇散文和詩。
這位名叫邵尋桃的阿姨曾是她的編輯,因為都喜歡當時的一位歌星,兩人成了很好的朋友。
1994年,越青溪考上了大中文系,升大二的暑假,她報名參加支教,瞞著父母去了x省。
從此,她的人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。
邵阿姨說,越青溪從前並不是關山回憶裡那種逆來順受的性格,她雖安靜,但遇事絕不退縮。有一次在街上遇到露.陰.癖,她一腳下去差點把那人的家夥踩折。
但我們都明白她的轉變是因為什麼。
關山深吸了一口氣,將頭轉向窗外的車流,端起杯子將咖啡喝盡。
從勇敢的越青溪到沉默的“越小紅”,其中的區別越大,就越能證明她遭受的折磨令人發指。
“對了,我還沒有把你們的事情告訴越叔叔和林阿姨。”邵阿姨拿起手機,“你們什麼時候去看他們?老人家一定特高興!”
“等等!”關山忽然喊住了她,眼神閃爍。
“怎麼了?”邵阿姨疑惑道。
“我,我們……”關山欲言又止,雙手扶住咖啡杯,捏得很大力,恨不得把它捏碎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