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媽媽進入自己視線的一瞬間,小家夥就徹底呆住了。
媽媽和照片裡面的不太一樣,他差一點沒有認出來。
戴著白色的針織帽子,蓋住了耳朵,穿著裙子和長到小腿的厚外套,是很瘦很瘦的樣子。
三歲小朋友不太能形容媽媽給他的感覺到底是哪裡不一樣,就是覺得很想哭,心裡很難受。
“爸爸。”小家夥仰著腦袋,眼睛裡含了一包眼淚。
沈民宴把他抱起來,在他後背拍了幾下:“宥宥,那是媽媽。”
小家夥悶悶地嗯了一聲。
是媽媽。
是他在相片裡看到的媽媽,但是媽媽看起來好像生病了。
不遠處的褚瑩應付完兩個兒子,要前進的腳步卻有點不敢往前邁。
她的小兒子,比她在手機裡看到的更生動燦爛,是個軟乎乎的糯米團子。
可此時此刻,她腦子裡控制不住地冒出許許多多的畫面。
剛剛出生的孩子被偷走,下落不明,那麼冷的天,他還那麼那麼小。
他會經歷什麼呢,偷孩子的人窮兇極惡,手段陰狠,他是不是早就凍死了,他甚至都還沒有感受過這個世界。
小小的嬰孩,在那樣的天氣是怎麼活下來的,小手小腳被凍得發青發紫......
閉上眼,嬰兒孱弱的哭聲像是小貓叫一樣,又或許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。
她的孩子,她都還沒有見過她的孩子。
連名字都沒有取,一口奶都沒有喝過。
憑什麼,憑什麼她的孩子要遭這種罪,她這輩子都沒有做什麼錯事,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和她的孩子。
三年來,這些虛無的幻想一點一點蠶食她的精神世界。
褚瑩掐著自己的手心,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嚇到宥宥。
褚瑩,你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才來見宥宥的,宥宥過得很好,能跑能跳,長得很可愛也很乖......
三年來的每個夜晚,褚瑩有一半的時間輾轉反側難以入睡,一半的時間都在做噩夢。
有很多次她甚至想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,她還算什麼媽媽?
她也曾夢見一團白色的虛影,用虛弱稚嫩的童音質問她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