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延前進的腳步頓住,電梯裡的頂光落在沈民宴的臉上。
年輕時被新聞媒體譽為‘最帥富豪’的沈民宴如今臉上也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。
眼尾的紋路尤為明顯,青澀張揚早已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穩、內斂卻無法掩蓋的鋒芒。
只有在面對自己的家人時,他才會放低姿態,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。
沈延沒說什麼,站在原地等電梯關門。
沈民宴也站著不動,父子倆就這麼隔著電梯門對視了幾秒鐘。
身著西裝的男人抬手,按下電梯樓層,在電梯門還未關合的時候,薄唇微啟說了一句話。
“延延,你很優秀。”
“叮”地一聲,電梯門合攏,牆上的數字在不斷減少。
沈延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,父親這是在,肯定他?
延延?
他已經有多久沒叫過自己的小名了?
這一聲延延幾乎是瞬間就把沈延拉回小時候,在他的印象裡,父親雖然很忙,但每個週末的時候都帶他和媽媽出去玩。
凜凜出生以後,出去玩的人就又多了一個。
一家人在一起的時間算不上多,也因此而變得異常珍貴。
從小他就知道父親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,他更像語文課本裡的那種最傳統的父親。
沉默寡言,卻深沉如山。
當初他決定學表演,進入娛樂圈的時候,父親發了好大一通脾氣,抬起來的巴掌差點落在他臉上。
他知道,父親是把自己當成繼承人來培養。
他也看到了,父親眼底蘊藏著的抹不去的失望。
父子情誼變淡,直到宥宥的出現,他決定搬回家住。
然後,就是在此刻,在一個陌生的國度,最尋常的一天。
從小對他嚴格要求的父親,反對他進入娛他很優秀。
鼻尖一酸,沈延狠狠閉了一下眼睛,雙手捂住臉,幾滴眼淚無聲地砸進他的手心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