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褚母打來的電話。
電話接通,褚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。
“瑩瑩,你弟弟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啊,你爸爸的病情又嚴重了,你快來醫院看看!”
褚英覺得母親的聲音刻薄又難聽,就好像童話故事裡,披著慈善面具的女巫。
褚瑩深深吸了一口氣,在褚母的催促下,竭力壓制自己的情緒:“他在警察局,你要來看他嗎?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,緊接著就傳來褚母推脫的聲音:“他又被警察抓了是不是……我去看他幹什麼,還嫌不夠丟人嗎,你讓他自己想辦法出來。我是管不了了,你爸醒了,就這樣,你明天來一趟。”
她還以為褚屹跟以前一樣是因為賭博被抓走,等著女兒給兒子擦屁股。
車廂很快恢複寂靜,褚瑩掛掉了電話。
晚上十點四十,沈民宴先行出來,張順等人跟在他身邊。
“辛苦了。”沈民宴站在門口,深黑色的襯衫被門口藍色指示牌發出的藍白色燈光照映著。
加上律師,一共來了八個人。
八個男人並肩站著,面色都有些沉重。
偷走孩子的居然是孩子的親舅舅。
簡直是喪心病狂。
張澤想起宥宥那張漂亮乖巧的小臉,心疼得不得了。
不過幸好,不幸的宥宥遇見了蘇思文和秦坤。
沈民宴把張順他們送走,獨自站在警局門口的臺階下。
夜色濃重,周圍寂靜無聲,蟲鳴的聲音十分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裡。
大廳的喧鬧被厚重的玻璃大門隔絕。
“啪”地一聲,打火機點燃手裡的煙。
白灰似的煙霧升騰而上,手指間閃爍的星點,照亮了他疲倦的臉。
沈民宴深深吸了一口,被煙燻到的眼睛有些發疼。
他的手指有些發顫。
緊接著,指尖一空,有人拿走了他手裡的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