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真叫徐家人全上了京,她這個嫁出去的小姑,不就沾不到孃家一點光了。
爹孃和二哥二嫂都在這兒,大哥一家再有出息,也會顧及著這一攤子人。只要他們還有所顧忌,她不就能時常回來打秋風,佔好處了。
原本高高興興的家裡,被徐小姑這樣一弄,弄得可沉悶了,大家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分別而感傷。尤其是徐爺爺徐奶奶,一想到自個百年之後,老大家的都趕不回家裡來見他們最後一眼,那是精神氣也沒了,飯也吃不香了。
徐善學氣都快要氣死了,原本見徐小姑這兩年因著澡堂對家裡少了幾分算計,他原本還打算他走了之後,把家裡名下的五十畝地拿給她照料。
他在弟弟給家裡脫了軍籍後,又有秀才之名,家裡的五十畝地,有二十畝就不用上稅了,如今考中舉人,這五十畝地便全都不用上稅了。
有這五十畝不用交稅的地,徐小姑不管是租還是自己耕種,她家日子都能起來。
何況,徐家還有徐鹿鳴修的澡堂子在。
有這些産業,夠她下半輩子過得安穩富裕了。
她就非得來家裡挑事,挑得全家人都不開心。
新進舉人老爺徐善學發了狠:“不就是京城的宅子嘛,咱把家裡的地和澡堂子賣了,加上最近這段時間收的禮,多少都能湊出些銀子,還怕在京城買不起宅子?”
他家這五十畝地可是不用上稅的五十畝地,比外頭那些普通的地值錢多了,放出風聲去,不知曉有多少人願意買。
徐家人一聽徐善學要賣家裡的産業,全都傻了眼:“把家裡這些産業都賣了,以後我們一家子吃什麼喝什麼?”
徐善學很冷靜地給他們分析利弊:“小鹿和木蘭在京裡當官兒,以後多半都不會家來了,我此去京城,明年不中,多半也會想法子在京城謀個事兒待三年後再戰,以後也怕是很難再回西北了,家裡這些家産,留著也沒人種和操持,還不如全都賣了。”
徐爺爺和徐老大徐老二對視,心想有道理啊,徐老大和楊秀蓮都不在了,靠徐老二和錢慧芳也操持不了多少田地,加上家裡還有生意,兩個人如何忙得過來。
他們全家人上京,不就是缺個住的地方嗎?
把家裡這些産業賣了,多少都能湊出個宅子錢來吧。
那可是京城的宅子,除非國破了,遷都了,不然放在任何時候都值錢。
假設以後他們全家在京城混不下去,也能把宅子賣了,再回西北來置業。
徐爺爺想到孫子的前程與幸福,牙一咬:“賣!”
他一發話,徐善學當天就去找了人。
他現在是舉人老爺,誰不賣他一分薄面。
一聽他要賣家裡的地和産業,全都爭著搶著要買。且不說這地是不用交稅的地兒,就說這地它孕育出一個舉人老爺,它就金貴得很,萬一他家子孫吃了這地裡長出來的糧食,也中個舉人回來讓他們風光風光呢?
原來十兩銀子一畝的地兒,因著徐善學身上的舉人光環硬生生給翻了八倍,賣到了八十兩。
澡堂子也因他家是第一家做這個生意,且有不少穩定客源的緣故,足足賣了一千兩。
有這五千兩加上這段時間他們收禮收來的兩千兩,足足湊出了七千兩。
這樣大一筆銀子,徐善學不敢說能在京城置多好的宅子,夠全家人居住的落腳地應該沒有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