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婦人笑眯眯道:“好,好。今日海塘開工,泥鰍他爹也是民夫。我家泥鰍雖小,也是吵著要去幫把手,我攔不住,這不,也不知跑哪裡去了。”和許適容拉扯了幾句家常,突地想起了什麼,又道:“哎呀,只顧和你說話,差點把正事都忘了。縣衙發了佈告,說是急用草袋裝運泥沙,叫每家每戶都編造幾條。我們娘們家的雖抬不了石,只這編造草袋還是完要吆喝了聲,和邊上七八個婦人一道嘻嘻哈哈地去了。
許適容目送她幾個離去,見那邊祭祀己畢,人群漸漸散去了,正要叫了小雀一道回去,卻是不見她人影了。看了半日。終是找到了,原來竟是擠到了一群正忙著打樁挖基的民夫那裡,便走了過去想叫了回來。待漸漸走近了,突見她將一個帕包塞到了個民夫裝扮的人的手上,也不知說了句什麼,扭頭便朝自己原先的方向小跑著去了。瞧著面色發紅有些慌張,自己就站在一邊,她居然也沒看到,一陣風似地便從她面前跑了過去。
這怕子裡包的是一疊烙餅,早上出門時許適容見她偷偷包了出來,還當她人胖經不住餓,所以包了出來帶著。未想竟是拿去送給人家的。心中有些奇怪,抬眼朝那民夫望去,這才吃了一驚,那人居然正是史安,此刻手上正拿了這包烙餅,站在那裡有些發呆的樣子,突地瞧見
47 四十七章>>(第23頁)
了邊上的許適容,臉一下也是紅了起未,猶豫了下,到了她面前,低聲道:“夫人……方才小雀姑娘給了這帕包……遞了過來就跑了……煩請夫人轉回給她,就說我心領了……”
許適容微微笑道:“裡面不過是幾張烙餅,今早廚娘多做了,所以包了幾張帶過來。築塘很是辛勞,你自願過來,我很是敬佩。你留著便是,餓了也好充下饑。”
史安本是有些忸怩,聽她如此說,一下也是正色道:“修海塘本就是造福一方的大好事。我做不了別的,出力自是應當。多謝夫人謬贊了。”
許適容含笑點了下頭.正要告辭離去,突聽身後一個聲音響了起未道:“你倆說什麼呢?”聽著竟有些酸溜溜的味道。回頭一看,原來楊煥不知什麼時候己是過來了,正站在她身後斜了眼睛睨著史安。
史安見是楊知縣來了,急忙見了個禮。楊煥不過略微哼了聲,算是回禮了。
許適容朝史安點了下頭,這才轉身離去。楊煥丟下了史安,急忙也是跟了上來,沒走兩步便又低聲問道:“方才你倆說什麼呢?我瞧他手上有個手帕包起來的什麼東西,是你給的?”
許適容哭笑不得,抬眼見小雀正回了她原先站著的地,左顧右盼地似是在找自己,這才哼了一聲道:“裡面是幾張烙餅,小雀包起來送給他的,怕他做活餓肚子。”
楊煥一怔,這才放心道:“不是你送的就好。”一抬眼見她皺眉盯著自己,似是有些不悅,急忙湊了過去,笑嘻嘻道:“我若是也來做活餓了,娘子也這般體貼我就好了。”
許適容知他存心討好自己,方才被他那小心眼惹出的一絲惱意也是沒了,橫了他一眼道:“也不要用你自己去修堤,你只管一心一意把這事情管好了,莫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犯了懶病,待海塘修好了,我不體貼你體貼誰去?”
楊煥心花怒放,恨不得當場就要指天發誓表心跡了。又想起她最後說的體貼,心中一動,正要再問個清楚到底如何體貼法,只又礙於邊上不時有路過的民眾朝他這方向行禮問好,只得咳嗽了下,作出一臉正色一一回過。心中想著跟了她回去了,隻身後那木縣丞幾個己是一疊聲地在叫自己,只得嘆了口氣,眼睜睜看著她丟了自己走了。
許適容叫了聲小雀。那丫頭還不知道自己方才一幕己是落入她眼,歡歡喜喜地跑了過來道:“夫人方才去哪裡了,叫我好找。”
許適容笑著應了兩句,也不提方才的事情,兩人走回了停在外面路邊的馬車邊,回了縣衙不提。
楊煥在外奔走了半日多,巡視了下沿線的築基,又去看了海邊山體的採石場,一直忙到了日頭有些偏西,這才回了縣衙。進了屋子,卻是不見許適容,問起小蝶,說夫人幾個被響兒陪著一道去了她家學編造草袋子去了,應是很快便回回來。
楊煥打發了小蝶下去,獨個等了會,有些無聊,突地想起她那日提起的那老鼠洞的事,有些不捨那帕子,心念一動,急忙挪開了榻前的踏腳臺子,掀開了垂下的鋪巾,爬著鑽進了床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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