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疏冷漠了這麼久,不是一時能化開的。
他們彼此也清楚,那個坎過不去。
她依舊恨謝家,連帶著也不喜歡謝硯禮。
同樣,謝硯禮也怨他們。
說完,鄒老夫人便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。
謝硯禮坐在原地,看著面前的銀子出神。
一瞬間,他想起很多幼年的事。
小時候,他是見過鄒老夫人一面的。
那時他剛記事,鄒家述職來京城,前來拜祭母親。
他只記得,當時母親的靈前燈火微弱,院中灑滿了細雨。
鄒老夫人披著一件灰色大氅,看著他的目光很是厭惡。
那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刀,無聲地刺在他身上。
後來,鄒清和低聲喚了一聲“母親”,鄒老夫人才動了動嘴唇。
彷彿想說什麼,最終卻閉上了嘴,轉頭就走了。
那是他幼年為數不多的記憶。
從那之後,他再也沒有見過鄒老夫人,只偶爾聽人提起過她。
他從出生起,就被世上所有人拋棄了。
沒有人向著他,護著他。
謝硯禮垂眸,眼神中透出一絲罕見的迷茫與脆弱。
就在此時,一隻手輕輕環住他的肩膀,將他拉進懷中。
秦九微沒有說話,只是用手輕撫他的背,動作輕柔。
謝硯禮一頓,隨後閉上眼睛,靠在她的懷中。
在燭光下依偎著她。
翌日,頤安院。
“老夫人,今日來是想與您商量一件事。”秦九微溫聲開口。
謝老夫人端起手邊的茶盞,示意她繼續說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