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景沒再開口,小臉緊繃,似乎又陷入了深思與籌算之中。
秦九微看著眼前三個孩子,不由揉了揉眉心。
明明是親生的兄弟,關注點怎麼會偏差這麼多。
夜晚。
秦九微坐在床邊,細細跟謝硯禮講著白天孩子們的趣事。
“珏哥兒說你父親不是你父親,又說想要人皮面具去嚇人,春哥兒在研究怎麼做面具,景哥兒則說他要查大梁動向……”
說到這裡,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,眼中帶著暖意。
謝硯禮眸中也多了幾分柔色,“孩子大了,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,隨他們去鬧吧。”
說罷,他接過侍女遞來的帕子,低頭替床上的孟擇輕輕擦拭著手指。
擦著擦著,他手指頓了頓,目光緩緩上移,落在孟擇臉上的那道深痕上。
那疤蜈蚣般橫亙在俊朗的面容上,早已痂合,卻依舊猙獰醒目。
謝硯禮一時間沒有出聲,只是看著那道疤出神。
夜色沉沉,京城邊緣的小巷寂靜無人。
楚熠戴著鬥笠,身披灰衣,站在一處廢棄的磚塔前,手中握著一隻墨羽信鴿。
他指尖翻飛,很快就將寫好的密信纏在鴿腿之上。
這次,他沒有用之前那條舊線,也沒有走熟悉的信鴿路線。
太容易被追查了。
他換了鴿子,換了方向,也換了字跡。
鴿子撲稜著翅膀,很快鑽入黑暗。
做完這些,他收回目光,靠著牆坐下,沉默良久。
對不起,謝驚春。
我不是想騙你,但是我妹妹在他手中,我沒得選。
四日後,大梁,三皇子府。
日頭毒辣,卷簾高掛,三皇子倚在涼榻上,正用銀勺慢慢攪著一盞冰鎮梅子湯。
手下呈上一封來自大晉的密信。
他接過展開,目光落在信紙上的幾行小字,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,逐漸變得深沉。
片刻後,他忽然笑了。
那笑聲由低轉高,最終大笑出聲。
“果然如此!還真是親父子,謝硯禮這個人,越來越有趣了。”